邪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平安符,语气平淡:
“你的平安符找到了,就早点回宿舍吧。夜里的训练场不安全。”
“啊?哦、好的!”
春桃连忙应道,像是得到了赦免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那邪月大人,我先走了,您、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她说完,又飞快地鞠了个躬,才转身,脚步匆匆地往训练场门口走,双马尾在身后晃着。
“等下。”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之前因烦躁而紧绷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仍带着几分疏离的平淡:
“不用叫我邪月大人。”
春桃猛地转头,眼里满是错愕,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她攥着平安符的手又紧了紧,指尖的温度都降了些,结巴着反问:
“那、那我该叫您……”
“无需叫大人,我担不起这个称呼,其他自便。”
邪月打断她,语气没什么起伏,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补充了一句。
“只是个称呼,不用这么拘谨,罢了,称呼我名字便好。”
他向来不喜欢这些虚礼,尤其是在这种心绪杂乱的时候。
邪月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沉默了片刻。他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伤口已经恢复了。
他攥了攥拳,只是还有些发麻。
夜风又吹了过来,邪月深吸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月刃,银色的刀刃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刚才春桃的治疗让他恢复了些力气,可心里的混乱却一点都没减少,满月的影子,还是像针一样扎在他脑子里。
…
春桃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回宿舍的,刚推开宿舍门,她就像只归巢的小雀,连呼吸都还没喘匀。
手里攥着的平安符被汗水浸得发潮,脸上却满是抑制不住的红热,连声音都带着雀跃的颤音:
“兰兰!我、我刚才在训练场见到邪月大人——不对!是邪月!”
她的室友兰兰正坐在桌边擦着花瓶,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头发乱得像被风吹过,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忍不住挑眉:
“邪月?黄金一代那个邪月?你没看错吧?他怎么会去训练场?”
“千真万确!”
春桃几步冲到桌边,双手撑着桌面,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
“我回去找奶奶给的平安符,一进训练场就闻到血腥味,然后就看到他了!他手里提着月刃,地上全是木屑和血点,肯定是练了好久……他掌心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就用青纹藤给他放了治疗魂技。”
她说到这里,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想起邪月抬头时那锐利却没带恶意的眼神,脸颊更热了:
“你都不知道,他一开始声音冷冷的,问我是谁,可后来我跟他道歉,他居然跟我说‘谢谢’!还让我不用叫他邪月大人,就叫他邪月!他还提醒我夜里训练场不安全,让我早点回宿舍……”
春桃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当时的场景,连邪月单膝跪地时的疲惫,他在疲惫状态下还那么帅!都细细碎碎地讲了出来:
“他本人比宣传栏上的照片还帅!月刃在他手里发光的时候,我都看呆了!而且他一点都不凶,虽然话少,可特别温柔——你想啊,他那么厉害,居然会跟我这种初级学院的辅助系魂师说谢谢,还怕我不安全……”
兰兰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话,手里擦拭的动作没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春桃,你省省吧。邪月是什么人?黄金一代的领袖,紫禄勋章得主,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跟你说几句话,你就激动成这样,小心明天起来发现是做梦。”
“才不是做梦!”
春桃立刻反驳。
“他的声音、他的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还让我叫他邪月,不是大人,是邪月啊!”
她说到“邪月”两个字时,声音都放软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回忆。
兰兰看着她这副模样,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花瓶:
“好好好,不是做梦。不过你也别太惦记了,人家那样的人物,以后想见第二面都难。赶紧洗漱睡觉,明天还要上早课呢。”
“我知道……”
春桃的声音低了些,可眼里的笑意却没减,她坐到自己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平安符放在枕头边,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桃木纹。
“可就算只见这一次,我也开心,一点都不像别人说的那样高冷难接近。”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邪月提着月刃站在夜色里的模样,还有那句带着淡淡暖意的“谢谢”。
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她知道这些心思很荒唐,她和邪月之间隔着天差地别的距离,就像地上的草和天上的星,根本不可能靠近。
可那颗心就是不听劝,那些念头像疯长的枝叶,越长越密,把她的思绪都占满了,少女的心事,开始蔓延。
…


作者好A的兄妹两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