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滴在地上,与血混在一起。他想站起来,可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使不上劲,只能任由疲惫感像潮水似的将自己淹没。
月刃插在他面前的地上,银色的刀刃反射着远处塔楼的微光,映出他苍白的脸。
掌心的血还在流,滴在地上,发出“嘀嗒”的轻响,在空荡的训练场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绿色光芒突然从斜后方飘来,像一缕清风似的,轻轻裹住了邪月的周身。
紧接着,一句带着点怯生生的女声响起:“第二魂技,恢复。”
绿色的光芒顺着邪月的手臂往上爬,缠上他流血的掌心。
一股清凉的暖意瞬间从掌心传来,之前火辣辣的疼意竟在瞬间减轻了不少,连伤口处的出血都慢慢止住了。邪月猛地一怔,疲惫感都消散了几分,他飞快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魂力波动传来的方向,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谁?”
夜色里,一道纤细的身影从训练场的铁网边走了出来。
女孩扎着双马尾,发梢用浅绿色的丝带系着,随着脚步轻轻晃。
她穿着武魂殿学员的制服,手里攥着一个绣着桃木纹样的平安符,指尖微微发颤,显然是被邪月的气势吓到了。
女孩站在离邪月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头微微低着,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叫春桃…”
她顿了顿,手指攥得更紧了,连声音都带着点紧张的发抖。
“我知道您,邪月大人——您是黄金一代的领袖,还是紫禄勋章的最初获得者,我、我在学院的宣传栏上见过您的照片。”
邪月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审视。
他能感觉到,女孩身上的魂力很温和,属于辅助系,刚才的治疗魂力纯净又稳定,显然是个不错的治疗系魂师。
春桃被他看得更紧张了,头埋得更低,连耳朵都红了:
“我、我本来是要回宿舍的,早上在训练场上课的时候,奶奶给我的平安符好像掉在这里了,我就回来找……
我…我对血液的味道很敏感,刚才走到这里,闻到空气中有血腥味,就、就看到您受伤了,所以我才……才自作主张用了魂技给您治疗,对不起,邪月大人,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
她说完,飞快地低下头,双手攥着平安符,指节都有些发白,显然是很自卑,连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她显然知道邪月的身份,也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所以才会这么紧张,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邪月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已经止住血的掌心,绿色的魂技光芒已经散去,掌心的伤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暖意,之前嵌在肉里的木刺似乎都被那股魂力包裹着,减轻了不少不适感。
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些,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
“谢谢。”
只有两个字,却让春桃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讶,显然是没料到邪月会跟她道谢。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飞快地低下头,声音更轻了:
“不、不用谢,邪月大人。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您的手没事了吧?要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我、我还可以再用一次魂技……”
邪月摇了摇头,抬手看了看掌心的伤口,伤口已经基本止住血了,虽然还有些疼,但比刚才好多了。
他撑着月刃,慢慢站起身,动作还有些僵硬,显然是刚才的疲惫还没完全消散。
“不用了,”他说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已经没事了。”
春桃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攥着平安符,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着邪月冷淡的样子,又不敢开口,只能局促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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