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林溪几乎是弹射着冲出考场的。室友在身后喊她：“溪溪，不等我们一起去吃散伙饭啊？”
“不了不了，我赶高铁！”林溪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背包里还塞着那个没吃完的橘子保鲜袋——虽然橘子早没了，但她总觉得袋子里还留着点甜香味。
去高铁站的路上，她给江辰发消息：“解放啦！我现在去车站，下午三点的高铁，大概晚上八点到！”
江辰回得很快：“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林溪连忙回，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我家离车站近，自己打车就行啦。”
“不麻烦。”
又是这三个字。林溪看着屏幕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跶得停不下来。她对着车窗理了理头发，又摸了摸脸颊——好像比平时烫了点。
高铁启动时，窗外的景物开始倒退，林溪点开和江辰的聊天框，翻到他发的月亮表情包，突然想起期末复习时，他熬夜帮她捋教育学框架的样子。那时候她总觉得，隔着千里网线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咖啡味，现在想想，或许那不是咖啡味，是她心里悄悄发的芽。
“高铁上的盒饭好贵啊，”她拍了张窗外的田野发过去，“早知道带两个馒头了。”
“少吃点，晚上带你去吃烧腊。”
“哇！大神万岁！”林溪发了个原地撒花的表情包，“我要吃双拼饭，加叉烧和烧鸭！”
“嗯。”
七个小时的车程，林溪没睡多久，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江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说本地降温了，让她出站时多穿点；她说高铁上的小孩一直在哭，吵得她头疼；他发了张自己实验室窗外的照片，光秃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麻雀；她回了张高铁窗外的夕阳，橘红色的光把云染成了棉花糖。
快到站时，林溪对着小镜子补了点口红，又把羽绒服拉链往下拉了点，露出里面的粉色毛衣——这是她特意穿的，想着和江辰寄的那件羽绒服颜色配套。
走出出站口，凛冽的冷风灌进领口，林溪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江辰。
他站在柱子旁，穿着黑色冲锋衣，手里拎着个纸袋，眼神在人群里逡巡，看到她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林溪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她拖着行李箱朝他跑过去，羽绒服的帽子被风吹得掉下来，露出冻得发红的耳朵：“江辰！”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里叫他的名字，不是“大神”，是连名带姓的“江辰”。
江辰的耳尖好像也红了，他把手里的纸袋递过来：“热的，刚买的。”
林溪接过来，是杯珍珠奶茶，还冒着热气，甜度刚好是她喜欢的七分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她吸了口奶茶，暖意在喉咙里化开。
“你上次说过。”江辰接过她的行李箱，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林溪捧着奶茶，偷偷看江辰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在路灯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比视频里好看多了。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我带了橘子，本来想分你一半的，结果在高铁上吃完了。”
江辰转过头看她，嘴角弯了弯：“没事，明天去买。”
“真的？”林溪眼睛亮了。
“嗯。”
车窗外的街景熟悉又陌生，林溪看着玻璃上自己和江辰的倒影，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被奶茶的甜味泡软了。她偷偷碰了碰口袋里的银杏叶标本，硬挺的叶片边缘有点扎手，却让她心里踏实得很——原来期待了那么久的见面，真的会让人连呼吸都带着橘子香。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