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彻底晾在一边的宋姣姣,眼睁睁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地抛出“先别做论断”、“装作不知道”这种话,她瞪大了眼睛,伸出纤细的手指,先指了指一脸凝重的宫远徵,又指了指一脸深沉的宫尚角,最后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尖。
【你?】
【他?】
【那我……呢?】
我这个提出怀疑、帮忙分析、甚至还算半个“同谋”的大活人,就这么被你们理所当然地排除在外了?!合着你们兄弟俩是一国的,我就是个透明工具人?
一股莫名的不爽和“被排挤”的委屈感瞬间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喂喂喂!过河拆桥也没这么快的吧!现在就当我是不存在的空气了?怎么我这么大一只,杵在这儿,是看不见吗?什么你知我知,就你俩啊!我不是人啊!把我当空气呢?】
她越想越气,看着那两人依旧沉浸在他们的“二人世界”里,完全无视了她,终于忍无可忍。她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故意重重地、非常刻意地——
“咳!咳咳咳!”
她发出一连串极其夸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肺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成功地将那对陷入沉思的兄弟的注意力强行拉了回来。
宫远徵率先皱着眉看过来,语气里带着被打断的不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怎么了?嗓子被毒哑了?要不我给你配副药吃吃。”这话说的,依旧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宫尚角也缓缓抬起眼眸,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询问。
宋姣姣停下“表演”,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然后扬起一个极其“假”的笑容,眼睛弯弯,却透着明显的皮笑肉不笑,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句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好像有点……厚此薄彼呢。某些秘密啊,好像会自动长腿,只往某些特定的人耳朵里跑呢~这个怎么办啊。”
她说着,眼神意有所指地在兄弟俩之间来回扫射,最后定格在宫尚角脸上,语气带着赤裸裸的“提醒”和“不满”:
“角公子,您刚才说的那句‘你知我知’……里面这个‘你’,包不包括我这个也听了全程、而且好像还帮了那么一点点小忙的……第三方呀?”
她眨巴着眼睛,一副“你们要是敢说不包括,我立马就能给你们表演一个当场失忆兼四处宣扬”的无辜又威胁的模样。
宫远徵被她这直白的“讨说法”弄得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似乎才意识到刚才确实下意识把她给忽略了。他张了张嘴,想习惯性地怼回去,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
宫尚角看着宋姣姣那副故作委屈实则狡黠的模样,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但很快便隐去。他面上依旧沉稳,微微颔首,从善如流地改口,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是宫某失言了。应是……‘我们’知。”他特意加重了“我们”二字,目光将宋姣姣也纳入了其中。
宋姣姣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像一只终于被顺毛撸了的猫,用眼神表示:【这还差不多!】
宫远徵被宋姣姣那副理直气壮讨说法的模样弄得有些无语,他撇撇嘴,习惯性地用嫌弃的语气掩饰那一点点理亏:“真服了你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斤斤计较,女人就是麻烦。”
宋姣姣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虽然个子比宫远徵矮上不少,但气势可不能输:“哎哟喂,我的徵公子,这怎么能叫小事呢?”她故意学着宫远徵平时那副阴阳怪气的调调,拖长了声音,“好说歹说,咱们现在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虽然吧,上你们宫家这条贼船也不是我特别自愿的,纯属被某位角公子‘慧眼识珠’硬拉上来的。”
她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宫尚角,然后继续对着宫远徵输出:“既然是同舟共济,那好歹得有福同享、有秘密同听吧?你们倒好,刚才那副样子——‘你知~我知~’——”
她极其夸张地模仿着宫尚角刚才低沉严肃的语气,还配上了手指在宫远徵和宫尚角之间来回点的动作,最后双手一摊,做出一个极其无辜又害怕的表情:
“说得那叫一个默契,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听得我呀,后背凉飕飕的,瞬间就觉得我自己这个多余的第三人,知道的好像不是秘密,而是我的‘死期’了!下一步是不是就得被你们俩‘咔嚓’一下,清理门户,以确保绝对保密啊?”
她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在脖子比划了一个抹刀的动作,表情生动又委屈,仿佛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威胁和排挤。
宫远徵被她这夸张的表演和连珠炮似的话怼得一时语塞,想反驳又觉得她这话糙理不糙,刚才他和哥哥确实下意识把她排除在外了。他张了张嘴,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胡搅蛮缠!谁、谁要清理你了!”
宫尚角看着两人斗嘴,眼底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但他很快便收敛起来。他抬手,轻轻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无奈,又觉得这场面有些啼笑皆非。他看向宋姣姣,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宋姑娘言重了。宫某并无此意。既是同盟,自然信你。方才只是习惯使然,措辞不当,姑娘勿怪。”他这话算是给了宋姣姣一个正式的台阶下,承认了她的“自己人”地位。
宋姣姣这才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下次再这样,我可真要收费了,封口费和精神损失费!”
“还真是掉钱眼里了。”宫远徵小声说着结果惹来了宋姣姣一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