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入肉声未起,斜刺里一道指风弹至,匕首偏了半寸,只划破肩头锦衣
迟非晚踉跄跌入一人怀抱——是邓为,雪袍沾血,如雪中绽梅
他指尖封住她肩井穴,声音第一次失了从容
邓为疯子
丁禹兮薄刃已卷向常华森咽喉
丁禹兮金吾卫听令——擅动者,格杀!
厂卫蜂拥而入,与御林军战作一团
敖瑞鹏趁机掠至迟非晚身侧,长剑横挡邓为
敖瑞鹏我的人不劳邓相
邓为冷笑,箫管一旋,血雾再起
邓为北府兵远在边关,敖侯爷调得动
两人对峙间,蔡徐坤已扣动机关,脚下青砖无声滑开,露出黑黝黝暗河口,他揽住迟非晚腰肢,纵身跃下——
蔡徐坤诸位慢慢打,人我先带走了
暗河阴冷,腥臭扑鼻,迟非晚被少年锢在怀里,仍能嗅到他身上淡香混着血腥
锁元环冰凉,封了她内力,却封不住心跳
她哑声开口
迟非晚诏书还在我怀里
蔡徐坤低笑,胸腔震动
蔡徐坤我早知你舍不得
他指尖掠过她衣襟,将诏书收入怀中暗袋
蔡徐坤放心,我死也会让它见天日
暗河尽头,早有乌篷船等候
船头立着一个青衣小厮,面容清秀——竟是白日里侍奉宋威龙的书童
见二人来,他躬身掀帘
温温小厮:公子已备热酒,为姑娘压惊
迟非晚微怔。宋威龙?他还活着?
船舱内燃着炭盆,暖意融融
宋威龙倚窗而坐,左臂缠着绷带,面色苍白,却仍对她笑得风流
宋威龙晚晚,我欠你一次救命之恩,今夜还你
原来那日楼中爆炸,他早知蔡徐坤要毁船,提前以替身假死,暗渡陈仓——只为保她全身而退
迟非晚望着他,忽然疲惫至极“
迟非晚你们一个个,到底要我欠多少债?
宋威龙斟酒,递至她唇边
宋威龙那就先欠着,慢慢还
船外忽起尖锐哨音。蔡徐坤掀帘,面色微变
蔡徐坤常华森追来了
河面火光骤起,金吾卫以火油封河,烈焰如龙
宋威龙将迟非晚按进怀里,声音低而狠
宋威龙抱紧我
下一瞬,船身剧震——乌篷船竟自底部裂开,翻入一条更窄的暗渠
冰冷河水灌入,迟非晚被冲得眼前发黑,只觉有人死死扣住自己手腕,带着她潜入黑暗深处
再睁眼,已置身一间石室
四壁嵌夜明珠,照出满室书卷——皆是历年东厂密档
蔡徐坤浑身湿透,却先替她拧干鬓发
蔡徐坤此处是我私库,诏书藏在这里,天下无人能搜
迟非晚却望向石室尽头——那里摆着一具冰棺,棺中女子眉目与她七分相似,却更温婉
棺前供着灵牌:阿妩之位
她指尖颤抖,冰棺寒意透骨。蔡徐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轻得像叹息
蔡徐坤那年我七岁,躲在柴房,看着你姊姊被拖出去……她护着的小女孩,原来是你
迟非晚泪如雨下,却听石室石门轰然闭合。少年将她圈进怀里,锁元环“咔哒”一声扣回他腕上——竟是以己为锁,与她命脉相连
蔡徐坤迟非晚
他低声道
蔡徐坤从现在起,你活我活,你死我死
蔡徐坤我们一起——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