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冰冷、带着浓郁血腥和腐败气息的暗红血液，缓慢地在破碎的地板上蔓延，如同一条条恶毒的溪流，勾勒出爬行者庞大尸体的狰狞轮廓。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混合着粉尘、汗水和恐惧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短暂的死寂被角落里孙晓莉那持续不断的、模糊而充满饥饿感的嘶嗬声打破。她被保安张大牛和另外两个男生死死按在地上，身体还在本能地挣扎扭动。那灰败的皮肤下，残留的黑色血管如同垂死的毒蛇般微微蠕动，暗红的瞳孔时而涣散，时而凝聚起一丝原始的贪婪，死死盯着离她最近的人。
“哥…” 陆雨晴跪在陆沉身边，用自己还算干净的校服袖子，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陆沉脸上混合着血污、汗水和灰尘的污迹。看着他左肩那触目惊心的、明显塌陷下去的轮廓，看着他苍白如纸的嘴唇和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的嘴角，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砸在陆沉沾满血污的手背上。
“没…没事…” 陆沉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左肩粉碎性的剧痛和体内经脉被狂暴能量冲刷后的灼烧感。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下。视线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但意识深处，那个缓缓旋转的混沌熔炉虚影却异常清晰。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抗拒的“饥饿感”，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在他的感知上。这饥饿感的目标，正是他紧握在右手中的那块鸽卵大小、触手温润、内部仿佛有暗红岩浆在缓缓流动的爬行者晶核！
这感觉比之前吞噬孙晓莉身上污染能量和周围红雾时强烈百倍！仿佛这晶核就是为熔炉量身定做的燃料，是黑暗中唯一能让他活下去、变强的希望！
吞掉它！吞噬它！一个声音在陆沉脑海中疯狂叫嚣。
理智却在疯狂示警：刚才吞噬孙晓莉身上的污染能量就差点让他爆体而亡，这晶核蕴含的能量更加狂暴十倍、百倍！以他现在重伤濒死、经脉如同破布般的状态，贸然吞噬，结局只有一个——被撑爆，炸得尸骨无存！
剧烈的矛盾撕扯着陆沉的神经。身体的剧痛、精神的疲惫、对力量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将他拖向深渊。他低头，看着掌心中那枚散发着不祥诱惑的暗红晶核，眼神在挣扎和决绝之间剧烈变幻。
张大牛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带血的唾沫。他看着被按在地上挣扎的孙晓莉，眉头拧成了疙瘩，沙哑着开口：“小子…这丫头片子，到底算个啥？人？还是…怪物？” 他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也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惧。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陆沉身上。这个刚才如同魔神附体般干掉了恐怖爬行者的少年，此刻成了他们唯一能依靠的、也是唯一可能解释眼前诡异的主心骨。
陆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熔炉的躁动，艰难地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她…被污染了…但…没完全变成…外面那些东西…” 他无法解释混沌熔炉的存在，只能用最直白的语言描述，“我…刚才…抽走了…大部分…那‘毒’…但…没抽干净…有残留…” 他指了指孙晓莉手臂上残留的、颜色变淡却依旧存在的黑色血管纹路。
“那…那她还会不会…变成怪物咬人？”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生，声音颤抖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离孙晓莉最近，刚才差点成了目标，此刻脸色惨白，身体还在发抖。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孙晓莉还有再次完全异变的可能，那她就是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留在这里，所有人都可能陪葬！
“我…我不知道…” 陆沉如实回答，眼神疲惫而沉重。混沌熔炉的反馈很模糊，孙晓莉的状态极不稳定，如同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彻底滑向深渊。他看向张大牛，又看了看那些按着孙晓莉、脸上写满恐惧和不安的男生，“绑…绑起来…嘴…堵上…看紧她…”
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直接杀掉一个还有人类意识的“同学”？陆沉做不出来。放任不管？更不可能。
张大牛沉默了几秒，眼神复杂地看了陆晓莉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对着那两个男生低吼：“听他的！找东西，绑结实点！嘴塞上！” 他自己也挣扎着起身，在狼藉的教室里翻找起来。很快，他们用撕开的窗帘布条和捡到的跳绳，将孙晓莉的手脚死死捆住，又用一团破布塞住了她的嘴。孙晓莉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徒劳地在地上扭动。
处理完孙晓莉，更大的恐惧如同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头顶。
“门…门没了…” 一个女生看着那被彻底撞毁、只剩下扭曲门框和满地碎砖的门口，声音带着哭腔。门外，是幽暗深邃、红雾弥漫的走廊。刚才爬行者那惊天动地的动静，天知道引来了多少怪物守在外面！他们就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虫子，暴露在无数猎食者的视线之下！
“外面…肯定有更多那种东西…” “我们死定了…”“呜呜…我想回家…” 绝望的低语和压抑的哭泣声再次弥漫开来。
“都他妈闭嘴！” 张大牛烦躁地低吼一声，他走到被撞毁的门口，忍着伤痛，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警惕地左右张望。昏沉的红雾中，走廊深处影影绰绰，似乎有不止一个身影在缓慢地移动、徘徊。沉重的拖沓脚步声和低沉的嘶吼声，如同死神的低语，从红雾深处隐隐传来。
“妈的…真被堵死了…” 张大牛脸色铁青地缩回身子，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胸膛剧烈起伏。连续的爆发和重伤，让这个铁塔般的汉子也显出了疲态。
“广播…广播里说…让大家去体育馆…” 陆雨晴紧紧抓着哥哥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执拗的希冀，“那里…可能有老师…有警察…”
体育馆！这个词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弱闪电。
对啊！广播！混乱爆发之初，刺耳的警报之后，确实有断断续续的广播，让大家向体育馆集合！那是唯一提到过的、听起来像是有组织的抵抗据点！
一丝微弱的希望在绝望的泥沼中艰难地冒出头。
“体育馆…在主楼后面…”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的老教师，颤抖着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声音虚弱地回忆道，“从这…从高一这边过去…要穿过…穿过东侧走廊…然后…然后经过中心小广场…才能到…”
东侧走廊…中心小广场…每一个词都让众人的心沉下去一分。这意味着要离开这间暂时还算安全的（虽然没了门）教室，重新踏入那条充满死亡陷阱的走廊，还要穿过一片毫无遮蔽的开阔地带！这简直是自杀！
“太…太远了…” “外面全是怪物…”“根本不可能…”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更深的绝望扑灭。没有人认为他们能活着穿过那段死亡之路。
陆沉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剧烈地喘息着。身体的剧痛和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但意识深处，那混沌熔炉传来的、针对掌中晶核的“饥饿感”，却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抗拒！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掌中那枚暗红晶核内部蕴含的、狂暴而精纯的生命能量。那是爬行者一身力量的精华！如果能吞噬它…如果能被熔炉炼化…也许…也许能修复他破碎的身体…也许能获得对抗外面那些怪物的力量…也许…能带妹妹活着走到体育馆！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疯狂地诱惑着他。
但同时，吞噬失败的后果——爆体而亡——也如同冰冷的刀锋悬在头顶。
赌，还是不赌？
陆沉猛地睁开眼，血丝密布的眼睛里，挣扎和决绝交织成一片近乎疯狂的火焰！他看着妹妹苍白惊恐的小脸，看着她眼中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又感受着左肩那钻心刺骨的剧痛和体内枯竭般的虚弱…
没有力量，一切都是空谈！留在这里，迟早被怪物撕碎，或者饿死渴死！
“妈的…拼了！” 一个近乎无声的低吼在陆沉心底炸开！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右手，将掌心中那枚散发着暗红微光的爬行者晶核，狠狠塞进了嘴里！
这个动作是如此突然，如此诡异！以至于旁边一直关注着他的陆雨晴和刚刚坐下的张大牛都愣住了！
“哥？！” 陆雨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小子！你干什么？！” 张大牛更是惊骇地想要阻止，但已经迟了！
那枚鸽卵大小的晶核入口冰凉滑腻，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败内脏般的腥气。陆沉甚至来不及咀嚼（也根本嚼不动），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喉咙的力量，猛地一咽！
“咕咚！”
晶核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瞬间！
“轰——！！！”
陆沉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一股远比之前吞噬孙晓莉污染能量和红雾时狂暴百倍、灼热千倍的恐怖洪流，猛地在他胃部炸开！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又如同万吨炸药在密闭空间内引爆！
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他的胃部瞬间刺穿，然后向着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每一条最细微的经脉疯狂穿刺、焚烧、撕裂！
“呃啊啊啊——！！！”
陆沉的身体猛地向后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全身的皮肤瞬间变得赤红如血，无数细密的毛细血管在皮肤下爆裂开来，形成一片片恐怖的暗红淤血！青筋如同狂怒的虬龙，在他额头、脖颈、手臂上疯狂暴凸、跳动！他的双眼彻底被血光淹没，眼白部分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几乎要炸裂开来！
一股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却狂暴异常的暗红气流，不受控制地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带着灼热的高温和浓烈的腥甜气息，吹得近处的陆雨晴头发飞扬，衣袂翻飞！
“哥——！” 陆雨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不顾一切地想要扑上去抱住他，却被那股灼热的气浪逼得后退一步！
“操！这小子疯了！” 张大牛脸色剧变，想要上前，却被陆沉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震慑住，竟一时不敢靠近！
教室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惊呆了！看着那个蜷缩在墙角、浑身浴血、身体剧烈抽搐痉挛、发出非人惨嚎的少年，如同在看一个即将爆炸的人形炸弹！
陆沉的意识，在这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冲击下，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剧痛淹没了一切！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内部被点燃、被撕裂、被一寸寸地碾碎成齑粉！
混沌熔炉的虚影在他精神世界中疯狂旋转、膨胀！那古老的符文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试图强行束缚、炼化这汹涌而来的灭世洪流！但这股源自晶核核心的能量，实在太庞大、太精纯、太狂暴了！如同奔腾的星河倒灌入一条小小的溪流！
熔炉的运转瞬间达到了极限！虚影剧烈地颤抖着，上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瓷器即将碎裂般的裂纹！熔炉核心传来的炼化之力，杯水车薪，根本无法平息这滔天的能量狂潮！
完了…赌输了…陆沉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个冰冷的念头。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彻底吞噬。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身体爆裂开来的画面…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最后一瞬！
嗡——！
一声低沉而宏大的嗡鸣，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骤然在陆沉精神世界的核心处响起！
那疯狂旋转、濒临破碎的混沌熔炉虚影，核心处一点微不可察的、仿佛亘古存在的暗金色光芒，猛地亮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古老、仿佛能定鼎乾坤、梳理混沌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神睁开了眼睛，瞬间扫过陆沉混乱的精神世界！
在这股意志降临的刹那，那原本狂暴肆虐、要毁灭一切的晶核能量洪流，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域，猛地一滞！那狂暴的冲击势头被硬生生遏制！
混沌熔炉虚影上那细微的裂纹瞬间弥合！旋转的速度骤然放缓，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而玄奥的韵律！炉壁上那些古老玄奥的符文，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光芒流转，变得清晰而深邃！
一股强大无匹的、带着绝对秩序意味的炼化之力，从熔炉核心轰然爆发！不再是强行束缚，而是如同精密的磨盘，开始一丝丝、一缕缕地，强行碾磨、分解、提纯那狂暴的晶核能量！
狂暴的能量洪流被强行梳理、分流！一部分被那冰冷的意志强行压制、凝固；一部分被熔炉核心那沉重玄奥的运转力量，硬生生碾碎、剥离其中蕴含的毁灭意念和污秽杂质；最后，只留下最核心、最精纯、最温和的生命本源精华，如同被反复淬炼提纯的液态黄金，缓缓流淌而出！
这股被提纯后的生命精华，虽然依旧庞大，却不再狂暴肆虐，而是带着一种温润清凉的气息，如同久旱大地的甘霖，迅速涌入陆沉那如同干涸河床般枯竭、破碎的经脉和身体！
“呃…”
陆沉弓起的身体猛地一松，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变成了压抑的、如同溺水者重获呼吸般的剧烈喘息。皮肤上那赤红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暴凸的青筋也缓缓平复。左肩胛骨粉碎处传来的剧痛，被一股温和而强大的暖流包裹、抚慰，碎裂的骨骼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粘合，传来令人牙酸的细微摩擦声，伴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麻痒感。
他依旧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滑落，但脸上的痛苦扭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后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舒泰？
这诡异的变化让所有人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陆雨晴紧紧捂着嘴，泪水无声滑落，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一丝微弱的希望。张大牛眼神凝重，死死盯着陆沉，握紧了拳头。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陆沉那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和角落里孙晓莉被堵住嘴发出的呜呜挣扎声在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陆沉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整个昏暗破败的教室里，仿佛亮起了一对幽深的寒星！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疲惫、痛苦或疯狂，而是一种如同古井深潭般的平静，深处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和洞察力！仿佛能穿透弥漫的红雾，看透人心！他脸上的血污和污迹依旧，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同一柄饱饮鲜血、刚刚开锋的绝世凶器，收敛了锋芒，却散发着更加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左肩。剧痛依旧存在，但已经不再是那种粉碎性的、无法忍受的痛楚，而是一种深沉的钝痛，伴随着一种新生的力量感在血肉深处涌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彻底清洗、重塑了一遍，虽然依旧虚弱疲惫，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在体内缓缓苏醒。五感变得异常敏锐，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几米外一个女生因为恐惧而加速的心跳声，能嗅到空气中血腥味里极其细微的、不同怪物身上散发的腐败气息差异！
炼体一层！混沌熔炉反馈的信息清晰地烙印在意识中。他突破了！在这生死绝境之中，依靠那枚爬行者晶核和熔炉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强行踏入了修行之路的第一道门槛！
“哥…你…你没事了？”陆雨晴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问，小手轻轻碰了碰陆沉的手臂。
陆沉转过头，看向妹妹。那双平静锐利的眼眸深处，瞬间涌起无尽的温柔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发现肌肉有些僵硬。
“嗯…暂时…死不了…” 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多了一种奇异的、如同金铁摩擦般的质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力量感。
张大牛死死盯着陆沉，尤其是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半晌，才沙哑着开口，语气复杂到了极点：“小子…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那石头…你吃了？”
陆沉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手掌。掌心空空如也，只有几道被晶核棱角划破的细小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结痂。他感受着体内那奔腾流淌的、虽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暖流（被熔炉炼化后的生命精华），感受着左肩骨骼深处那正在加速愈合的麻痒感，感受着五感前所未有的敏锐…
力量！这就是力量的感觉！虽然还很弱小，却是他在这个地狱般的世界里，活下去、保护妹妹的唯一依仗！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张大牛，扫过那些充满敬畏、恐惧、好奇和一丝希冀的幸存者面孔，最后落在那扇被彻底摧毁、只剩下空洞门框的入口。
门外的红雾中，徘徊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嘶吼声，并未远去。
“我…吃了那怪物的…核心…” 陆沉的声音不高，却在死寂的教室里清晰无比，“它…给了我…一点力量…” 他刻意模糊了混沌熔炉的存在，“现在…我们…该走了。”
他扶着墙壁，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站了起来。虽然身形依旧有些摇晃，左臂还无法用力，但那挺直的脊梁和眼中燃烧的冰冷火焰，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折的、不容置疑的气势！
“去…去哪？”一个男生下意识地问道，声音带着颤抖。
陆沉的目光投向门外那幽暗深邃、死亡气息弥漫的走廊深处，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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