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之前

[正文内容]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和窗外暴雨敲打玻璃的节奏渐渐重合。林寒的手指悬在签字栏上方，钢笔尖在纸面投下小小的阴影。他低头看着昏迷中的顾北舟，喉结动了动。

“林医生？”医生轻声提醒。

“配型成功了。”林寒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他的心脏……终于等到这一天。”

“是的。”医生递上笔，“您是最清楚这颗心脏价值的人。”

林寒接过笔。笔杆的凉意顺着指尖爬进血管。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样的寒冷。顾北舟躺在急救床上，胸口起伏微弱，而他握着手术刀，手却在发抖。

现在，换他躺在这里。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着雨后潮湿的空气，飘进鼻腔。林寒的目光落在顾北舟苍白的脸庞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冰凉的手背。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血流不止。

闪回——天台对峙

狂风卷起病历本，纸张哗啦啦散落一地。林寒站在天台边缘，身后是漆黑的夜空与远处城市的灯火。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进衣领，浸湿衬衫。

顾北舟甩手将处分文件砸在他脸上：“你以为我会要一个违规操作的人当主治医生？”

林寒抬眼看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顾少，你连听我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解释？”顾北舟声音冷得像刀子，“你拿患者性命去赌，还想让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不是在赌。”林寒咬牙，“我是为了救她。”

“你是在毁掉自己。”顾北舟逼近一步，目光灼人，“林寒，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早就不想干了是不是？你想逼我亲手把你赶出去！”

林寒猛地扯开领口，呼吸急促：“你以为我想留在这儿？你以为我还愿意看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两人隔着雨幕对峙，谁也不肯退让。心电图监测仪的声音在狂风中若隐若现，像他们之间那根绷紧的弦。

现实——病房

林寒收回视线，指尖在信纸上轻轻划过。墨迹在“我不再爱你”的“不”字上洇开，像一颗正在融化的雪。

他闭了闭眼，喉咙里泛起苦涩。手指无意识地描绘着顾北舟睡颜的轮廓，仿佛要记住每一个细节。那些年，他总是这样，在深夜偷偷看他熟睡的模样，却从不敢触碰。

“你欠我一句道歉。”他轻声呢喃，“我欠你一颗完整的心。”

抽屉里露出半张逆光组织的密令，烛影的笔迹写着：“计划启动。”

林寒把信折好，放在床头。晨曦还未至，窗外的雨还在下。他站起身，最后一次看了顾北舟一眼，转身离开。

晨光惊变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照在顾北舟睫毛上，轻轻颤动。他缓缓睁开眼，鼻尖残留一丝熟悉的雪松香，混着消毒水的气味，说不出的怪异。

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撑起身子，目光落在床头的信上。手指微微颤抖，拿起信，展开。

五个字刺入眼底——

“我不再爱你。”

心跳突然剧烈波动，心电图在屏幕上剧烈跳动。顾北舟瞳孔骤缩，呼吸急促，仿佛被人攥住了心脏。

“林寒……”他哑声喊道。

可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未停的雨声。

尾声：暗影窥视

走廊尽头，一道黑影悄然走过。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门缝缝隙间闪过一抹淡香，不是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林寒常用的雪松。

而是玫瑰。

沈清音站在电梯前，胸牌一闪而过：“逆光·零”。

监控室里，心电图仍在跳动，像极了某人最后的心跳波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