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清晨六点四十二分，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墙壁上划出金色条纹。顾北舟试图坐起时牵动胸口的疼痛，手指无意识抚上心脏位置。那里传来规律而有力的跳动，像是某种陌生又熟悉的节奏。
护士推着器械车进来，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很轻。“早啊顾先生，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她一边调整心电监护仪一边问。
“林寒呢？”顾北舟声音沙哑。
护士手上的动作顿了下，“这个……我得去问主治医生。”她低头记录数据，没敢抬头看他。
顾北舟盯着天花板看。消毒水味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让他想起林寒总爱用的那种香水。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血流不止。
闪回——三年前急诊室。
林寒站在手术台前，手术服胸口处沾着血迹。他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发抖，但眼神坚定。“病人还有救。”他说。
“你违规操作！”顾北舟冲他吼，“这是谋杀！”
“这是唯一的机会。”林寒咬牙，“如果你是我，你会放弃吗？”
两人隔着病床对峙，手术灯在他们之间投下冰冷的光。
现实——病房。
心电图因情绪波动出现短暂紊乱，滴滴警报声响起。护士慌忙调整参数，顾北舟摆摆手示意没事。
“林医生办公室那边……”护士小声说，“听说搬空了。”
顾北舟瞳孔猛地收缩，手指死死攥住被单。
沈清音提着保温桶进来时，正看到这一幕。她穿着深色连衣裙，外面套着白大褂，长发随意挽起。玫瑰香比消毒水味更先飘进鼻腔。
“喝点粥吧。”她把保温桶打开，热气腾起，“熬了三个小时的南瓜小米粥，加了点百合。”
顾北舟没动，目光落在她翻看病历的手上。
“他总说欠你什么。”沈清音轻声说，“现在算是还清了？”
“你觉得呢？”顾北舟反问，突然咳嗽起来，手背上的针头微微晃动。
沈清音放下病历，抽出纸巾为他擦拭嘴角。指尖停留的时间有点久，像是在确认什么。
等顾北舟昏睡过去，她才悄悄打开病历夹。某个数据让她瞳孔骤然收缩。特写她抚摸纸页的动作从从容转为用力，指甲泛白。
闪回——昨日停车场。
“零”将一份文件递给她。“烛影要你确保计划进行。”他低声说，“林寒的时间不多了。”
沈清音接过文件，指尖微颤。“我知道。”
现实——病房。
她合上病历，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时带起一阵风，窗帘微微飘动，露出窗外一角天空。
顾北舟其实没睡着。他从睫毛缝隙看着这一切，心跳频率越来越快。
黄昏时分，沈清音第二次来探望。她带来一把钥匙，放在床头柜上。
“林寒办公室的。”她说，“他说你可能会需要。”
电梯下降时手机震动。沈清音瞥见屏幕上“二十天”两个字，眼神骤冷。她按下已读，将手机放回包里。
病房内，顾北舟凝视心电监护仪跳动的绿色曲线。喃喃自语：“这颗心……真的属于他吗？”
窗外暮色中，一辆黑色轿车驶离医院地库。镜头拉远，心电图波浪线规律起伏，与某处滴答作响的钟表同步。
夜幕降临，病房重归寂静。心电图仍在跳动，像极了某人最后的心跳波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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