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上空忽然金光乍现，乔灵儿体内陡然分出一道虚影，佛光缭绕间，如来佛祖的金身缓缓凝立，虽不及雷音寺时威严，却也带着不容轻犯的佛威。他望着被李悟清护在身后的孙悟空，合掌低吟：“阿弥陀佛。悟空，佛门大兴乃天道所向，你为何始终执迷不悟，如此厌憎贫僧？”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踏着紫芝崖的清辉走来，通天教主负手立于侧，冷笑一声：“他厌憎你，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不过今日，有个人比他更想问问你。”
如来金身眉头微蹙，正欲开口，却见云端降下一道玄光，一位身着朴素道袍的老者缓步走出。他面容清癯，眼神平淡无波，周身却萦绕着连佛光都无法穿透的道韵。
“须菩提祖师？”如来金身猛地一震，佛心竟罕见地生出波澜。他从未想过，会在此时此地见到这位隐于方寸山的大能——孙悟空的授业恩师，那位连天道都难以窥探的存在。
“多宝。”须菩提祖师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惊雷般炸在如来金身耳畔，“别来无恙。”
如来金身强压下心头的惊悸，合掌道：“祖师驾临，贫僧有失远迎。只是……”
“只是你如今附在乔灵儿身上，真身未归，不过凡人身躯，想跑也跑不掉，对吧？”通天教主接过话头，眼中带着几分快意，“你以为当年安排唐僧西行，便能拿捏住那猴子？却不知，他的根，在方寸山，不在你佛门。”
须菩提祖师望着如来金身，目光似能穿透他的佛相，直抵当年那个在截教意气风发的多宝道人：“你困他于五行山，胁他护唐僧西行，又借六耳之手欲除他而后快。你可知，他在方寸山时，不过是个求道的顽猴，从未想过与天争、与佛斗？”
如来金身面色微变：“祖师此言差矣，西游量劫……”
“量劫不是你草菅人命的借口。”须菩提祖师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用因果命数做幌子，行排除异己之实。今日，我不是来与你论佛道高低，只是想问问你——当年在方寸山，我曾言‘你这去，定生不良’，却未想，将他推向‘不良’的，竟是你这佛门佛祖。”
金光在如来金身周身闪烁，似在挣扎，却被须菩提祖师无形的道韵锁在原地。乔灵儿的身躯在一旁晃了晃，似要承受不住这两股大能的对峙。
如来金身望着眼前的老者，又看了看一旁冷笑的通天，和眼神复杂的孙悟空，忽然发现，自己这具借凡胎显现的金身，竟真的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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