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艇在废弃工厂的天台上着陆时，灰黑色的雾气已经弥漫到了天台边缘，带着一股铁锈与腐烂混合的刺鼻气味。舱门打开的瞬间，林羽率先跳了下去，佩刀出鞘，刀身的幽影之力与雾气接触，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
“能量检测仪显示，这里的诡异能量浓度是外界的五倍。”李默紧随其后，举起手腕上的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正不断跳动，“而且还在上升。”
赵虎落地时，岩甲熊的土黄色光晕下意识地扩散开来，将靠近的雾气逼退了半米：“这雾闻着真难受，跟馊了的铁水似的。”
陈瑶的青藤虚影在她身侧展开，藤蔓上的露珠接触到雾气，竟发出“滋滋”的轻响，凝结成细小的黑色颗粒。“雾气有微弱的腐蚀性，大家尽量别让皮肤直接接触。”她说着，从背包里拿出防护喷雾，分给众人。
苏清月最后走出突击艇，寒冰长刀在她手中旋转半周，寒气扩散间，将周围的雾气冻结成细小的冰晶。“西北方向的能量波动最强烈，应该是诡域的核心区域。”她抬手指向雾气深处，那里的灰雾翻涌得格外剧烈，隐约能看到扭曲的建筑轮廓。
林羽打开通讯器，尝试联系雷霆小队：“陆锋队长，这里是破晓小队，我们已抵达预定降落点，听到请回答。”
通讯器里只有滋滋的杂音，没有任何回应。
“信号被干扰了。”李默皱眉道，“诡域的能量场会屏蔽电磁信号，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林羽收起通讯器，目光扫过天台边缘的雾气：“按原计划，先探查工厂内部，确认是否有存活的巡逻队员，然后前往地下祭坛。记住，保持警惕，用佩刀识别空间断层，不要擅自离队。”
五人沿着天台的铁梯向下走，每一步都踩在锈蚀的铁板上，发出“嘎吱”的呻吟。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破败，断裂的管道悬在半空，地上堆满了废弃的机械零件，雾气在这里流动得格外诡异，时而停滞，时而突然朝着某个方向汇聚。
“千眼枭的视野被压缩到五十米了。”李默突然停下脚步，肩头的枭鸟虚影不安地拍打着翅膀，“前面拐角有能量反应，但分不清是诡异还是……人类。”
林羽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幽影狼的虚影在他脚下一闪，融入阴影中：“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待命。”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过浓雾，靠近拐角时，隐约听到一阵微弱的啜泣声。林羽握紧佩刀，猛地闪身而出——只见一个穿着巡逻队制服的年轻人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头，浑身抖得像筛糠，他的身边还躺着两个一动不动的队员，制服已被黑色的腐蚀痕迹浸透。
“别过来！别过来！”年轻人看到林羽，突然尖叫起来，指着身后的阴影，“它在那里！它盯着我看！”
林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阴影里只有一堆废弃的齿轮，并没有诡异的踪迹。但佩刀却在微微震颤，刀身的幽影之力泛起波动——这是有空间断层的信号。
“冷静点，我们是守夜者的支援小队。”林羽放缓语气，慢慢靠近，“你看到了什么？”
年轻人的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念叨着：“灰色的手……从墙里伸出来的……抓住了阿杰和老周……它们要把我们拖去祭坛……”
“祭坛？”林羽心中一动，“是不是化工厂的地下祭坛？”
年轻人胡乱点头，突然指着林羽的身后，瞳孔骤然收缩：“它来了！”
林羽猛地转身，佩刀横扫，却砍在了空处。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墙角的阴影里，一道灰色的手臂虚影一闪而逝，而那个年轻人的身体竟开始变得透明，仿佛要融入墙壁。
“是空间断层！”林羽大喊着冲过去，幽影之力注入佩刀，刀身划出一道墨色弧线，斩向年轻人身旁的空气。
“嗤啦”一声，空气中泛起黑色的裂痕，那道灰色的手臂虚影被刀气斩断，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化作黑烟消散。年轻人的身体不再透明，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
“好险……”赵虎和陈瑶等人赶到，赵虎看着那道正在愈合的黑色裂痕，咋舌道，“这玩意儿藏得够深的。”
陈瑶蹲下身，检查地上的两名队员，摇了摇头：“已经没气了，身体里的能量被吸干了。”
李默的千眼枭虚影飞到年轻人上方，复眼闪烁着紫光：“他的精神受到了严重干扰，得先稳定他的状态。”
苏清月指尖凝聚起一丝寒气，轻轻点在年轻人的眉心。寒气入体，年轻人的颤抖渐渐停止，眼神也恢复了些许清明。
“谢……谢谢你们……”他虚弱地说，“别去祭坛……那里有好多灰色的影子……它们在收集活人的能量……”
林羽看向那道已经愈合的裂痕，佩刀仍在微微震颤：“这些灰色影子，就是领主级诡异的手下？”
“有可能，”李默分析道，“它们能操控空间断层，专门负责捕捉活物，给仪式提供能量。刚才那只是最低级的，祭坛附近肯定还有更强的。”
林羽扶起年轻人，将他交给陈瑶：“你先带他回突击艇，用急救设备稳定他的状态，我们三个继续深入。”
“不行！”陈瑶立刻反对，“说好不擅自离队的，要走一起走。”
“他现在很危险，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林羽语气坚定，“突击艇上有防御系统，暂时是安全的。你送他回去后，用艇上的加密频道尝试联系总部，汇报这里的情况。”
陈瑶咬了咬唇，最终点头：“那你们一定要小心，我安排好就立刻赶过来。”她扶着年轻人，青藤虚影展开，在前方开路，小心翼翼地朝着天台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中，林羽转头看向剩下三人：“走吧，去地下祭坛。”
四人穿过工厂的车间，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十米。佩刀的震颤越来越频繁，地面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小的黑色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
突然，苏清月的寒冰长刀发出一声轻鸣，刀身的寒气骤然爆发。“左边！”她低喝一声，长刀横扫，一道冰蓝色的刀气斩向左侧的浓雾。
“铛”的一声脆响，刀气似乎击中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浓雾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嘶鸣。紧接着，数十道灰色的手臂从四面八方的阴影里伸出来，如同毒蛇般缠向四人。
“来得正好！”赵虎低吼一声，岩甲熊的虚影与他重叠，他挥舞着佩刀，将靠近的手臂一一斩断，“林羽，李默，找机会突破！”
李默的千眼枭虚影在空中盘旋，无数光点扩散开来：“西北方向五十米，有个通风管道，那里的能量波动最弱！”
林羽眼神一凛，幽影狼的速度催动到极致：“苏清月，控场！”
苏清月会意，寒冰长刀插入地面，寒气顺着地面蔓延，瞬间冻结了大片区域。那些从地面裂痕中伸出的灰色手臂被冻在冰里，动弹不得。
“就是现在！”
林羽抓住机会，幽影之力爆发，带着三人的身影化作一道墨色流光，沿着李默指示的方向冲去。穿过通风管道的瞬间，身后传来无数道嘶鸣，显然那些灰色影子被彻底激怒了。
管道尽头是一段向下的阶梯，通往工厂的地下区域。雾气在这里变得稀薄了些，能看到阶梯尽头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刻着奇怪的符号，正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这就是通往祭坛的入口。”林羽看着那些符号，佩刀的震颤达到了顶峰，“里面的能量波动，至少是外面的十倍。”
苏清月的冰魄虚影不安地蜷缩起来，尾巴上的冰晶微微颤抖：“我感觉到……里面有很可怕的东西。”
林羽深吸一口气，握紧佩刀，刀身的幽影之力几乎凝成实质：“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得进去。”
他率先迈出脚步，踏上了通往地下祭坛的阶梯。每一步落下，都能听到阶梯下方传来隐约的低语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呢喃，又像是某种诡异的咒语。
赵虎和李默对视一眼，紧随其后。苏清月最后一个跟上，寒冰长刀在她手中泛着冰冷的光，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决绝。
灰雾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而阶梯下方的黑暗中，一双无形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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