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铃铛的颤音像淬了毒的针，钻进耳膜时带着黏腻的寒意。林羽反手将林辰推到钢柱后，佩刀“呛啷”出鞘，刀身凝聚的金光比对付蚀骨蛛时强盛数倍——这一次，他没再保留。
“金瞳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为首的斗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青铜铃铛摇得更急，“可惜啊，林风的儿子，终究要步他父亲的后尘。”
话音未落，两侧的斗篷人已同时发难。他们手中的骨杖顶端亮起幽绿的光，两道诡异的影子从光中滑出——那是两只身形佝偻的“影侍”，四肢着地，指爪间泛着磷光，显然是冥火教用活人炼制的低阶诡异。
林羽侧身避开影侍的扑咬，刀刃带起的金光在夜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劈中左侧影侍的脖颈。诡异发出一声闷响，化作黑烟消散，却有几滴墨绿色的汁液溅落在地，瞬间腐蚀出几个小坑。
“哥，左后方！”林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羽旋身的瞬间，恰好躲过另一只影侍的偷袭。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林辰正举着手弩瞄准为首的斗篷人，少年的手腕稳得惊人，显然刚才的伤口并未影响他的动作。
“冥火教的杂碎，只会躲在诡异背后吗？”林羽冷笑一声，锁瞳戒突然发烫。他能感觉到左眼的金瞳在灼热，那是力量即将失控的征兆——自五年前觉醒金瞳以来，这股力量始终像头困兽，每次动用超过五成，就会被锁瞳戒强行压制。
但此刻，他没有退路。
“激将法对我没用。”为首的斗篷人笑得更欢，“你的金瞳越躁动，我们的‘容器’就越完美。林风当年就是这样……”
“闭嘴！”林羽的声音陡然转厉。父亲林风的名字像根刺，瞬间刺破了他所有的冷静。左眼的灼痛感骤然加剧，锁瞳戒上的纹路亮起红光，仿佛在与金瞳的力量对抗。
就在这时，为首的斗篷人猛地摇动青铜铃铛。那铃声不再刺耳，反而化作低沉的嗡鸣，像某种古老的咒语。林羽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不是针对他的身体，而是他体内的金瞳之力！
“这是‘噬灵铃’，专门用来抽取诡人之力。”斗篷人得意地说，“等你的力量被抽干，就会变成最听话的傀儡……”
他的话没能说完。林羽在被吸力笼罩的瞬间，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决定——他没有压制金瞳，反而主动松开了锁瞳戒的禁锢。
左眼的眼罩“啪”地碎裂，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亮起，宛如两轮小太阳。但这一次，金光中竟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那是他常年被锁瞳戒压制的、属于诡异的原始力量。
“你疯了？！”林辰的惊呼声带着颤抖。他在冥火教待过，比谁都清楚放任诡力失控的后果。
但林羽没有疯。在金瞳与黑气交织的瞬间，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卷宗上的记载——A级以上诡人可契约第二只诡异，前提是能承受两种力量的反噬。
他要赌一次。
“以我之血，引汝之力！”林羽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空中。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锁定了刚才被林辰射伤复眼、尚未完全消散的蚀骨蛛残魂。
那残魂本已虚弱，却在接触到金瞳之力的瞬间猛地躁动起来，化作一道红光扑向林羽的指尖。
“契约？！”斗篷人失声惊呼，“你居然想在这种时候……”
他想阻止，却被林辰的手弩逼退。少年不知何时摸出了三枚弩箭，箭箭瞄准他的要害，眼神里的狠戾比刚才对付蚀骨蛛时更甚。
林羽的指尖与红光接触的刹那，剧烈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全身。蚀骨蛛的腐蚀性力量与他体内的金瞳之力疯狂冲撞，仿佛要将他的经脉撕裂。
“撑住！”林辰的声音近在咫尺，他不知何时冲到了林羽身边，用自己的血在林羽手背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那是冥火教用来稳定能量的禁术，代价是消耗自身生命力。
符号亮起的瞬间，冲撞的力量竟奇迹般地缓和下来。金瞳的金光包裹住蚀骨蛛的红光，像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林羽能感觉到，第二股力量正在他体内扎根，带着冰冷的腐蚀性，却又与金瞳的炽热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成功了……”赵虎在远处喃喃道，张磊早已看呆了。
为首的斗篷人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失算了。双契成功的诡人，实力会呈几何级增长，绝非他们能对付的。
“撤！”他当机立断，摇动噬灵铃想干扰林羽，却被林羽猛地转头瞪视。
金色的瞳孔中，缠绕的黑气突然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蛛爪虚影，狠狠拍向斗篷人。
“啊——！”
惨叫声中，三个斗篷人狼狈逃窜，噬灵铃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羽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金瞳已隐去，锁瞳戒重新变得冰凉。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残留着淡淡的红痕，那是与蚀骨蛛契约的证明。
“你……”林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句，“不要命了？”
林羽笑了笑，抬手想揉他的头发，却被躲开。他也不尴尬，收回手道：“现在，能跟我回基地了吗？”
林辰别过脸，却没再拒绝。
月光下，废弃工厂的钢筋骨架投下的影子依旧扭曲，却仿佛少了几分诡异。林羽知道，他和弟弟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冥火教这个名字，注定会成为他们无法绕开的坎。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从他身边抢走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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