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基地西北防线时,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黑褐色的诡物“腐心虫”像潮水般爬过防御墙,虫群所过之处,合金装甲都被啃噬出蜂窝状的孔洞。赵虎带着士兵们用火焰喷射器构筑火墙,却见火墙后方升起一道暗红色光罩,光罩下站着个穿着金边黑袍的男人——冥火主教,卡伦。
卡伦的左手握着一本燃烧的黑皮书,右手轻挥,火墙便诡异地转向,朝着基地内部蔓延。士兵们惊呼着后退,防御线瞬间出现缺口。
“终于舍得回来了?”卡伦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目光精准地锁定林羽,“双契者,你的存在,本就是对冥火的亵渎。”
林羽手背上的双契圆环剧烈旋转,红蓝光芒几乎要挣脱皮肤:“上次没把你们打疼,看来是留了后患。”
“狂妄。”卡伦合上书页,黑皮书化作一柄燃烧的骨剑,“万骨坛只是诱饵,我要的,是你的双契之力。”
骨剑挥出的瞬间,暗红色火焰化作火龙,张着獠牙扑向林羽。林辰的弩箭率先射出,破邪药在火龙身上炸开白烟,却没能阻止它的势头。苏清月的藤蔓及时缠绕成盾,火龙撞在盾上,藤蔓瞬间被点燃。
“让开!”林羽大喊着上前,双掌推出红蓝漩涡。漩涡与火龙碰撞的刹那,竟将火焰拧成麻花状,金瞳焰的灼热与蛛丝的寒毒在漩涡中心交织,硬生生将火龙冻结成红色冰晶。
“有点意思。”卡伦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骨剑插入地面。基地的阴影里突然钻出无数只骨手,抓住士兵们的脚踝,将他们拖向黑暗。
“清月!”林羽喊道。
苏清月立刻抛出数瓶蓝色药剂,药剂落地化作光雨,骨手触到光雨便消融成粉末。她同时甩出藤蔓,将被困的士兵拉回防线。林辰则绕到侧翼,弩箭专射卡伦脚下的阴影,逼得骨手无法靠近。
林羽抓住空隙,蛛丝缠向卡伦的手腕。却见卡伦黑袍一抖,骨剑划出一道圆弧,蛛丝瞬间被火焰烧成灰烬。“你的力量还不够纯粹,”卡伦冷笑,“双契本就是逆天而行,两股力量迟早会撕裂你的经脉。”
“是不是逆天,轮不到你评判。”林羽的双契圆环突然迸发强光,红蓝力量顺着地面蔓延,所过之处,骨手尽数碎裂。他这才发现,卡伦脚下的阴影里,藏着一枚与万骨坛同源的暗红色结晶。
“这是……母巢的核心?”林羽瞳孔微缩,“你在用核心操控诡物!”
“还算不笨。”卡伦踩碎结晶,暗红色能量涌入骨剑,“这枚核心里,藏着十年前‘双契实验’的残响。你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不过是我们失败的实验品罢了。”
“实验品?”林羽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更多画面——白色的实验室,孩子们痛苦的哭喊,还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在记录着什么,而他的手背上,同样有双契痕……
“啊——!”林羽体内的力量突然失控,红蓝漩涡在他周身乱撞,皮肤下的血管暴起,像要裂开一般。
“林羽哥!”林辰急得想要上前,却被骨手缠住。
卡伦狞笑着走近:“看吧,这就是双契的代价。两股力量会在你体内互相吞噬,最后连骨头都剩不下。”
就在这时,林羽手背上的双契圆环突然浮现出复杂的纹路。他恍惚间看到,十年前的实验室里,一个女人将红蓝两道光芒注入婴儿体内,随后抱着婴儿冲出火海,临死前在他手背上留下一个吻。
“妈妈……”林羽喃喃自语,眼中突然爆发出清明的光芒。
失控的红蓝力量竟在这一刻平静下来,漩涡中心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光点。那光点迅速扩大,将红蓝力量包裹其中,形成一个三色光球。光球散发出的气息,既非灼热也非冰冷,而是一种温和却强大的波动。
“这是……”卡伦脸上的笑容僵住,“不可能!双契怎么会诞生第三股力量?”
林羽自己也愣住了。他能感觉到,那股新力量正在修复他的经脉,将金瞳焰与蛛丝彻底融合成一个整体。当光球的光芒散去,他的手背上,红蓝圆环的中心,多了一个金色的圆点。
“这才是……真正的双契。”林羽握紧拳头,三色力量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长剑,剑身上流淌着红、蓝、金三道光纹。
卡伦的脸色终于变了,骨剑上的火焰剧烈跳动:“你必须死!”
他挥剑刺向林羽的心脏,骨剑上的暗红色能量几乎凝成实质。林羽不闪不避,三色长剑迎了上去。两剑相交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温和的光浪扩散开来。
光浪过处,卡伦的骨剑寸寸碎裂,黑袍化作飞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光点,最后只留下一句:“青铜面具不会放过你的……”
随着卡伦的消散,所有诡物都停止了动作,化作黑烟散去。基地的防线终于恢复平静,只剩下林羽手背上缓缓旋转的三色印记。
苏清月扶着脱力的林羽坐下,递过治愈药剂:“刚才那股力量……”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林羽喝下药剂,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平和,“但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十年前,我的村子被冥火教袭击,妈妈把我藏在地窖里,她自己……”
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没说俏皮话,只是道:“不管你是谁,都是我们的队长。”
林羽抬头看向两人,眼中闪过暖意。远处的天空渐渐放晴,阳光落在三人身上,将影子叠在一起。他知道,青铜面具和双契实验的谜团还没解开,但只要三人并肩,就没有破不了的黑暗。
而在基地的档案室里,一份尘封的文件被悄然翻开,首页的照片上,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站在实验室的中央,手里拿着一份标着“双契计划”的文件,文件的末尾,画着一个与林羽手背上相同的三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