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码头还浸在薄雾里，银翼号的甲板泛着潮湿的冷光。林夏裹着唐晓翼昨天给的黑色外套，手里攥着爷爷留下的鲸鱼哨子，远远就看到唐晓翼靠在岸边的礁石上，短笛横在膝盖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笛身的纹路。
“你来得挺早。”他听到脚步声，抬头时，雾中的轮廓渐渐清晰。黑色短发上沾着细小的水珠，眼底带着刚睡醒的轻红，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松弛。
“怕你等太久。”林夏走到他身边，礁石上还留着他坐过的温度。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刚过五点十分，“我们怎么去潮汐角？”
唐晓翼吹了声短促的笛音，远处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艘小巧的摩托艇冲破薄雾驶来，船尾挂着银色的锚形挂坠——是银翼号的备用艇。“老海龟上周刚检修过，速度比你想象中快。”
两人跳上摩托艇，唐晓翼启动引擎时，林夏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的扶手。摩托艇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码头，雾气被船头劈开，带着凉意的水珠溅在脸上，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冷就说。”唐晓翼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准确传到她耳里。他腾出一只手，将挡风的帆布拉起来，挡住了大部分海风。
摩托艇在海面上疾驰，远处的海岸线渐渐变成模糊的黑影。林夏靠在唐晓翼身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海风的咸味，莫名让人安心。她悄悄抬头，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稳得没有一丝晃动。
半个多小时后，摩托艇在一片陡峭的礁石前停下。潮汐角的礁石呈月牙形，像一只张开的蚌壳，中间的浅滩上铺满了白色的贝壳，在晨光中闪着细碎的光。
“从这里上去。”唐晓翼率先跳上礁石，伸手将林夏拉上来。他的手心带着薄茧，却很温暖，握住她手腕的力度刚好，没有让她觉得拘谨。
沿着礁石间的石阶往上走，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石头上长满了青苔，稍不留意就会滑倒。唐晓翼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提醒：“左边第三步是松的，踩右边。”“这里有积水，跟着我的脚印。”
爬到礁石顶端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相接的地方，透出淡淡的橘红色，像被打翻的颜料。林夏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从背包里拿出爷爷的日志本，翻到记录潮汐角的那一页——上面画着日出时的景象，旁边写着“潮汐起落，初心不改”。
唐晓翼坐在她身边，从背包里拿出两个保温杯，递了一个给她：“热可可，希燕昨天塞给我的，说你可能会冷。”
林夏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她拧开盖子，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喝了一口，发现里面还加了蜂蜜，和在海洋馆喝到的味道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加蜂蜜？”她看向唐晓翼，晨光已经爬上他的侧脸，将他的睫毛染成金色。
“希燕说的。”他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海面，“她说女生大多喜欢甜的。”
林夏没再追问，只是安静地喝着热可可。礁石下的海浪拍打着岩石，发出规律的声响，像大自然的心跳。远处的海面上，几只早起的海鸥掠过水面，发出清脆的鸣叫，为即将到来的日出增添了几分生机。
没过多久，东方的天空突然亮了起来。橘红色的霞光越来越浓，渐渐染成了耀眼的金色。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下缓缓升起，将海水染成一片通红，像流淌的熔金。海浪反射着阳光，波光粼粼，从远处一直延伸到脚下的礁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镀上了一层金箔。
“哇……”林夏忍不住惊叹出声，手里的热可可都忘了喝。她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日出，金色的阳光落在脸上，暖得让人想闭上眼。
唐晓翼转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他从口袋里拿出相机，悄悄按下快门，将这一幕定格。照片里，林夏迎着阳光，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嘴角上扬的弧度比日出还要耀眼。
“爷爷说得对，这里的日出真的很美。”林夏转头看向唐晓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映着日出的光影，像藏着一片小小的太阳，让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喜欢就好。”唐晓翼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递给林夏，“给你的。”
林夏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小巧的鲸鱼形状的吊坠，和她脖子上的银翼吊坠正好可以拼成一个完整的图案。吊坠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潮汐相伴，银翼同行。”
“这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轻轻抚摸着吊坠上的纹路。
“用银翼号的边角料做的。”唐晓翼的耳根有点红，“希燕说，情侣之间都喜欢戴成对的饰品……我就是觉得，这个和你的银翼吊坠很配。”
林夏的脸颊瞬间红透，她拿起鲸鱼吊坠，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和银翼吊坠并排挂着。冰凉的金属贴着胸口，却暖得像有团火在烧。
“谢谢。”她抬起头，对唐晓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比日出还要耀眼。
唐晓翼看着她的笑容，心跳也快了几分。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头发上沾着的贝壳碎片，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他。“走吧，等下潮水会涨上来，再不走就被困在这里了。”
两人沿着石阶慢慢走下礁石，阳光已经洒满了海面。林夏走在唐晓翼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不管未来有多少冒险，都不会觉得害怕。
摩托艇驶回码头时，银翼号上已经升起了炊烟。希燕站在甲板上挥手，唐凛正帮林深整理渔网，多多和虎鲨则在打闹，婷婷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们。
“怎么样？日出好看吗？”希燕迎上来，暧昧地看了看林夏脖子上的新吊坠，笑得眼睛都弯了。
“嗯，很好看。”林夏点点头，脸颊还带着未退的红晕。
唐晓翼走在后面，被唐凛拍了拍肩膀。“不错啊，小子。”唐凛的眼里满是笑意，“比你哥当年强多了。”
唐晓翼没说话，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看向林夏，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甲板上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粥，刚烤好的面包，还有新鲜的水果。大家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惬意。
林夏喝着粥，看着身边的伙伴们，又摸了摸脖子上的两枚吊坠，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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