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在冰川裂缝底部滑行数百米后终于停下。程星第一个跳下来，右眼的标记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绿光，让他能勉强看清周围。
这是一个巨大的冰洞，但结构与自然形成截然不同——墙壁过于光滑，顶部呈完美的拱形，地面则铺设着某种黑色材质，即使在极寒环境下也不结冰。
"人造的..."陈铭蹲下触摸地面，"但不是现代科技。看这纹理，像是生物工程材料。"
阿图克和卡蒂亚克带着六名部落猎人护送他们到此。长老指着前方黑暗中的通道："这条路直通Site-23的旧仓储区。六十年前白大衣们废弃了这部分，但仍有隐秘通道连接主设施。"
苏雨晴被安置在简易担架上，仍处于半昏迷状态。林玥则看起来清醒但虚弱，她额头上的金色标记稳定发光，像盏小灯。
"你们不跟来？"程星问。
卡蒂亚克摇头："前面是标记者的领域。我们进去会迷失自我。"她取下项链——一个骨雕的小型守望者晶体 replica——戴在林玥脖子上，"这能帮你抵抗呼唤。"
部落猎人帮他们把装备整理好。阿图克最后递给程星一把骨制短刀："星辰铁打造，能伤害那些非人之物。"
告别部落成员，四人（程星背着苏雨晴，陈铭搀扶林玥）向通道深处前进。黑暗越来越浓，只有林玥的标记和程星的右眼提供微弱光源。
走了约十分钟，通道开始变化。墙壁上的黑色材质逐渐变得有弹性，像某种生物组织。温度也在升高，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腐肉的混合气味。
"我们是不是...在某种生物体内？"陈铭紧张地问。
程星也有同感。那些"墙壁"现在明显在随着某种节奏收缩舒张，地面则偶尔传来液体流动的震动。标记突然刺痛，给他闪现一个画面：前方五十米处，通道分成三条，中间那条的入口形如张开的嘴...
预知成真。当他们到达分岔路时，确实有三个入口，中间的布满锯齿状突起，像某种生物的咽喉。
"走哪条？"陈铭问。
林玥突然指向右侧："那里...有声音在叫我..."
程星犹豫了。守望者的警告和卡蒂亚克的建议相矛盾。正当他权衡时，苏雨晴在背上动了动，虚弱地说："走...左边...中间是陷阱...右边通向核心..."
"你怎么知道？"陈铭惊讶地问。
苏雨晴的皮肤下金光流转："纳米机械...在接收信号...Site-23有个发射源..."
决定相信队友的直觉，程星选择了左侧通道。这条路越来越狭窄，墙壁上的生物组织开始分泌粘液，温度升高到令人不适的程度。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墙壁"上开始出现人脸状的凸起，它们无声地张着嘴，仿佛在尖叫。程星的标记再次灼痛，这次他看到了这些"人脸"的来历——Site-23早期实验的失败者，被同化成了设施的一部分...
"这地方是活的。"陈铭声音发颤，"而且它在观察我们。"
确实，随着深入，四人能感觉到某种"注视感"。通道偶尔会不自然地收缩，像是在引导他们走向特定方向。有一次，当程星想回头确认路线时，发现来路已经被新生的肉膜封死。
"单向通道，"程星咬牙道，"它在逼我们前进。"
林玥突然停下："等等...你们听到了吗？"
寂静中，确实有微弱的机械运转声从前方传来。又转过一个弯，通道豁然开朗，他们终于看到了Site-23的真正面貌——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矗立着半生物半机械的巨型结构，像是某种器官与工厂的混合体。无数管道和血管状组织从天花板垂下，连接着十几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人形生物，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个最大的容器——里面是个与林玥一模一样的少女，只是额头上的标记是纯粹的金色，没有任何杂色。
"完美容器..."林玥喃喃道。
程星快速扫视整个设施。除了中央区域外，周围还有三层环形平台，布满了控制台和实验设备。左侧有个标着"净化室"的独立舱室，正是全息投影中显示的目标。
"陈铭，你能接入系统吗？"程星指着最近的控制台。
程序员检查后摇头："生物计算机...需要有机接口。"
苏雨晴突然挣扎着要下来："我能...连接..."
程星小心地放她站立。苏雨晴摇摇晃晃地走向控制台，将手掌按在生物识别区。瞬间，她皮肤下的金光如电流般流向控制台，整个系统嗡嗡启动。
"验证通过，伏特科娃权限。"机械女声响起，"欢迎回来，艾琳娜博士。"
四人面面相觑。苏雨晴困惑地摇头："我不...这不是我..."
控制台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段录像。画面中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左眼是机械的，右眼下有与程星相似的标记。
"我是艾琳娜·伏特科娃，Site-23首席研究员。"录像中的女人说，"如果这段记录被激活，意味着我的生物密钥已经找到新的宿主...很可能是通过纳米机械传播。"
程星紧盯着屏幕。这就是他在赵无痕死亡幻象中看到的女人！
伏特科娃继续道："Site-23已经沦陷。极光组织和管理局都在争夺'起源体'的控制权，但他们不明白，真正危险的不是它，而是观察者7号。"
画面切换到另一个视角，显示出中央培养舱的实时图像。那个与林玥相同的少女悬浮在液体中，胸口连接着数十根管线。
"完美容器G-0，唯一成功与起源体融合的载体。极光想用她作为圣树降临的通道，而管理局则想把她改造成生物武器。但她的真正用途是——"
录像突然中断，系统警报响起："检测到未授权入侵。安保协议启动。"
整个设施突然变成红色警示灯。中央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排空，G-0的眼睛缓缓睁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