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宿舍静得只剩挂钟的滴答声,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出细窄的银线。沈思瑜蹲在衣柜前,膝盖上摊着个旧帆布包 —— 是她刚到韩国时用的,藏在衣柜最深处,上面还沾着当年便利店的糖渍。她飞快把换洗衣物叠成小块塞进包里,指尖碰到爷爷送的小老虎挂坠,心里像被针扎了下,却还是咬咬牙,把挂坠也放进了侧袋。)
“明天户外拍摄在江边公园,人多眼杂,趁大家忙着补妆,我就往车站跑。” 她用气音嘀咕,手忙脚乱把钱包和身份证塞进包底,又想起什么,转身从书架上抽出本练习册 —— 里面夹着哥哥们帮她改的舞蹈笔记,全圆佑的铅笔标注、尹净汉的荧光笔重点,还有李硕珉画的涂鸦。她盯着笔记看了两秒,喉咙发紧,却还是狠心把练习册放回书架:“不能带,带了会心软。”
帆布包刚要拉上拉链,门外突然传来轻浅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夫胜宽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小瑜,你房间灯还亮着,要一起吃夜宵吗?”
沈思瑜浑身一僵,手忙脚乱把帆布包往衣柜深处塞,用羽绒服盖住,连拉链都没拉严实。她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深吸一口气,才走到门边,声音刻意放得平缓,却还是藏不住发颤:“不了…… 我有点累,今天练舞太费劲儿,想先睡了。” 她没敢开门,只隔着门板说话,怕夫胜宽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门外的夫胜宽顿了顿,脚步声又近了些,语气里带着担忧:“累了吗?那年糕我给你放门口啦,凉了可以用微波炉热三十秒。” 他还轻轻敲了敲门板,“要是晚上渴了,客厅冰箱里有温好的牛奶,我刚帮你倒了杯,杯垫是兔子的那个。”
沈思瑜贴着门板,能听到夫胜宽放下东西的轻响,还有他离开时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她咬着下唇,眼泪突然掉下来 —— 刚才夫胜宽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怀疑,只有平时的温柔,可她却在计划着偷偷逃跑,像个逃兵。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敢打开门,门口果然放着个白色瓷盘,上面摆着年糕,旁边还放着杯温牛奶,杯垫果然是她喜欢的兔子图案,边缘绣着极小的 “橘子纺织” logo—— 是夫胜宽之前送她的那套。
她端着盘子走进房间,年糕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咬了一口,甜汁在舌尖散开,却没平时那么好吃,反而有点发苦。她想起刚才收拾行李时的决心,又看着手里的牛奶杯,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一边是对 “被安排的人生” 的抗拒,想逃去车站,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一边是哥哥们这些年的照顾,夫胜宽的年糕、李硕珉的芒果、崔胜澈的护腰把杆,这些温柔像网,把她困在中间。
吃完年糕,她把瓷盘放回门口,刚要关上门,却瞥见门把手上挂着个小袋子 —— 是夫胜宽留下的,里面装着个兔子暖手宝,还是充电款,上面贴着张便签,字迹圆圆的:“明天户外拍摄风大,暖手宝记得带,充一次电能用四个小时,我试过啦!”
沈思瑜捏着暖手宝,冰凉的外壳渐渐被她的手心捂热。她回到衣柜前,拉开拉链,看着里面的帆布包,突然没了力气。她想起夫胜宽刚才的声音,想起崔胜澈说 “我们给你时间”,想起尹净汉他们站在阳台门后担忧的眼神,眼泪又掉了下来:“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一想到 “十三个人的婚约”,想到被安排好的人生,她还是咬咬牙,把暖手宝也塞进帆布包 —— 不是改变主意,是怕明天江边冷,“就当是借的,以后有机会再还。” 她重新拉上帆布包的拉链,藏回羽绒服下面,又把衣柜门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明天逃跑的路线:先坐地铁到首尔站,再买一张去釜山的车票,那里没人认识她,她可以找个小舞蹈室,继续练舞,做自己喜欢的事。可翻来覆去,却总想起夫胜宽的年糕、李硕珉的芒果西米露,还有崔胜澈手机里那张老照片 —— 十三位少年围着爷爷,背景是老家的桂花树。
“别想了,想了就走不了了。” 她用力闭上眼睛,把被子拉到头顶,却还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又快又乱,像在抗议这场荒唐的逃跑计划。她不知道的是,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夫胜宽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另一块草莓年糕,眼底满是担忧 —— 他刚才透过门缝,看到了衣柜里露出来的帆布包边角,却没戳破,只是悄悄给崔胜澈发了条消息:“小瑜好像有心事,明天户外拍摄多看着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