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重逢

废弃教室的课桌上堆满了稀奇古怪的金属零件，王磊正踮脚把一个会发光的三角体推回纸箱，转头就看见王豆豆举着个透明的球体，指尖刚碰到球面，球体突然炸开一团柔和的白光。

“王豆豆！”王磊急得跳起来，“外星人的东西除了记忆相册都别碰！”

白光里浮出个模糊的影子，像被水浸透的墨画。王豆豆手一抖，球体差点掉在地上：“你不早说！这……这是什么啊？”

“灵魂空间。”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王东旭背着半袋压缩饼干站在那里，校服上沾着灰，“我刚才在隔壁教室捡的，一碰到就被吸进去了，幸好你们进来时它亮了，我才出来。”

王磊盯着他：“你是……活的？”

“当然是活的！”王东旭拍了拍胸口，“四年级三班的王东旭，跟你们王美姐同级。说起来也巧，咱们四个都姓王。”

王豆豆却指着那团白光往后缩：“王东旭同学的魂魄……不对，你是活的？那这是什么？好吓人……”

白光渐渐凝实，变成一只母狗的模样，眼神温柔得像水。步枪突然浑身一震，项圈上的警号牌叮当作响，它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步枪？”母狗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点不确定。

步枪猛地扑过去，却穿过了那团光影，扑了个空。它焦急地转圈，用鼻子去蹭那片光，鼻尖穿过光影时，带起细碎的光斑。“妈妈……”它的声音发颤，像个迷路很久的孩子。

“哎，我的小步枪。”母狗的影子轻轻蹭了蹭它的头，虽然碰不到实体，却让步枪瞬间安静下来，“长这么大了，成了威风的警犬啦。”

“妈妈，我好想你。”步枪趴在地上，把脸埋进光影里，“那天我不该躲起来，我该保护你……”

“傻孩子，”母狗的影子笑了，光影轻轻晃了晃，“你活着，比什么都好。妈妈说过，别讨厌人类，你看，他们现在不是陪着你吗？”

它的目光扫过王磊、王豆豆和王东旭，最后落在步枪身上：“你做得很好，考核98分呢，妈妈都看到了。受伤了要喊疼，别总忍着，知道吗？”

步枪呜呜地哭起来，用头不停地蹭着那片光，像是要把这些年的思念都蹭进妈妈怀里。王磊捂着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王豆豆早就哭出了声，抽噎着说“太感人了”；王东旭别过头，肩膀却在抖。

母狗的光影开始变淡，像被风吹散的雾。“要好好保护他们，也保护好自己。”它最后蹭了蹭步枪的耳朵，声音轻得像叹息，“妈妈一直在。”

白光彻底消失，透明球体恢复了冰冷的模样。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步枪低低的呜咽和孩子们的抽噎声。王磊走过去，轻轻抱住步枪的脖子：“你妈妈说得对，你做得特别好。”

步枪抬起头，眼里还闪着泪，却用力点了点头，蹭了蹭他的手。王东旭捡起那个球体，把它放进纸箱：“这东西……先收起来吧。”

王豆豆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四王……咱们四个，以后一起保护步枪。”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步枪身上，也落在三个孩子脸上。刚才那短暂的重逢，像一道暖流，淌过每个人心里，也让他们在这冰冷的末世里，多了份沉甸甸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