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的暖意

临时搭起的地铺旁，王美端着半盆温水走过来，蹲在步枪身边，小心翼翼地用布蘸水擦它后背的伤口。“步枪，我来照顾你了。”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它。

“哎哟喂，”旁边的王豆豆捂着腿哼哼，“妹妹你先照顾一下你豆哥行不行？我这腿快疼成八瓣了。”

王美头也没抬，专注地给步枪清理伤口周围的血痂：“明天。”

王豆豆夸张地叹了口气，往墙上一靠：“行吧，我这亲哥，还不如一只警犬受重视。”

步枪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对着王美轻轻说：“谢谢你。”

“不客气，步枪哥哥。”王美笑了笑，指尖不小心碰到伤口边缘，步枪微微一颤，她赶紧放轻了力道。

“我是狗，”步枪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尾巴尖轻轻扫着地，“你不用叫哥哥的。”

王豆豆在旁边插了嘴，带着点酸溜溜的语气：“王美，那你看在我疼得龇牙咧嘴的份上，叫我一声豆豆哥哥呗？”

王美终于抬眼看他，嘴角弯了弯：“等你明天不哼哼了再说。”

王豆豆“嘁”了一声，却忍不住笑了。他看着王美给步枪包扎，看着步枪温顺地配合，突然觉得这疼好像也没那么难忍了。

步枪往王美手边凑了凑，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胳膊，像是在帮王豆豆说情。王美懂了，又看了看王豆豆可怜巴巴的样子，终是软了语气：“豆豆哥哥，忍忍啊，明天我先给你换药。”

王豆豆立刻眉开眼笑，疼都忘了大半：“哎，好妹妹！”

夕阳透过教室的窗户，把几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只被叫做“哥哥”的警犬，一个终于听到“豆豆哥哥”的男孩，还有耐心照顾着他们的女孩，在这布满伤痕的世界里，靠着几句简单的称呼，悄悄攒起了点温暖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