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偷懒歌

王美攥着衣角，小跑到阿古拉身边，仰着小脸喊：“阿古拉哥哥！”

阿古拉正往篝火里添柴，闻言回头笑了：“咋了，小美？”

“我刚才听见歌了，”王美指着远处的蓝牙音箱——是他们从车上卸下来的，还剩点电，“唱的‘我从草原来’，是凤凰传奇的歌呢。”她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你们草原上的人不是都会载歌载舞吗？为什么不自己唱，要放这个呀？”

旁边的风叼着根草，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被阿古拉瞪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假装啃草。

阿古拉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偷个懒嘛。”他指了指音箱，“自己唱得费力气，还得记歌词，放现成的多省事。”

“可是自己唱不是更有感觉吗？”王美不解，“我听奶奶说，草原上的歌都是跟着风走的，想唱就唱。”

“那是以前，”阿古拉往火堆里扔了块干牛粪，火苗“腾”地窜高了些，“以前大人们在，羊群有人帮着看，我跟着学唱长调，能唱一下午。现在不行啦，早上赶羊，中午修围栏，下午还得防怪物，嗓子早就喊哑了，哪有力气唱长调。”

他拿起音箱，调大了点音量，凤凰传奇的歌声更清晰了：“‘我从草原来，带着青草的芬芳……’你看，这歌里也有草原的味儿，听着也亲切，还不用费劲儿，多好。”

王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等以后……大人们回来了，你就会自己唱了吗？”

阿古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睛在火光里亮闪闪的：“会啊。到时候让风看着羊群，我给你们唱最地道的长调，从太阳升起到月亮出来，唱个够。”

风在旁边抬起头，尾巴轻轻摇了摇，像是在说“我作证”。

王美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好呀，我等着听。”

音箱里的歌声还在继续，带着点现代的热闹，却也奇异地和草原的风、篝火的暖融在了一起。或许偷懒放来的歌，少了点原生态的纯粹，却藏着一个六年级牧羊人，在忙碌间隙偷来的片刻轻松——就像此刻的篝火，不管是用干柴还是牛粪点燃的，能暖着身边的人，就够了。

阿古拉给王美递了块烤奶豆腐：“吃吧，甜的。等会儿让闪电和步枪给你表演打架，比听歌有意思。”

“好！”王美接过奶豆腐，眼睛更亮了。

歌声在草原上飘着，混合着孩子们的笑声和狗的轻吠。偷懒放来的歌，意外地成了此刻最好的背景音——毕竟，日子再忙，也得有点轻松的调子，哪怕是“偷”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