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与心懂

王豆豆盘腿坐在草地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今天的问题很正常，真的。”

他扫过围坐的边牧、闪电和步枪，语速飞快：“自从下过那周酸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都会说话了。你们说，这事到底怪那瓶莫名其妙的药水，还是怪那些空降的外星人——他们的想法咱猜不透，就像猜不透爸妈啥时候回来一样。”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点认真：“但我就是想问，你们觉得，会说话好，还是不说话好？”

空气安静了片刻，风卷着草叶掠过，远处的羊群发出轻轻的咩叫。

边牧“风”先开了口，声音沉稳：“其实以前不会说话时，小狗跟人表达心意，靠的是摇尾巴、舔手心，是饿了就蹭蹭裤腿，是危险时挡在前面。”它低头舔了舔爪子，“那时候不用说话，彼此也能懂。就像阿古拉，我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让我赶羊还是回家，他看我耳朵耷拉着，就知道我累了。”

它抬起头，望着远处的阿古拉，眼神温柔：“用心表达，反而能磨出更瓷实的感情。不用琢磨词儿，不用怕说错，一个动作就够了。”

闪电接着说：“会说话是方便，能直接喊‘有怪物’，能骂王豆豆缺心眼。”它瞥了王豆豆一眼，惹得他“哎”了一声，“但以前也没耽误事啊。步枪小时候被蛇吓着，没吭声，光往我身后钻，我不也知道该护着它？”

步枪点点头，补充道：“现在说话多了，有时候反倒吵。比如花猪总抱怨王豆豆追它，其实不说话，它哼唧两声，王豆豆也知道该停了。”它顿了顿，“但能说‘我想你’，也挺好。上次在灵魂空间见闪电，说不出来，急得直转圈。”

王豆豆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说话有说话的好，不说话有不说话的妙？”

“差不多。”边牧晃了晃尾巴，“就像阿古拉唱长调，有时候词儿忘了，光哼调子，我也知道他高兴还是发愁。说话是工具，心懂才是根。”

远处的阿古拉像是感应到什么，回头朝这边挥了挥手。边牧立刻站起来，对着他摇了摇尾巴，没说话，阿古拉却笑了，也挥了挥手。

王豆豆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我好像明白了。不管会不会说话，只要心里有对方，就差不了。就像我跟王磊，天天吵架，但他藏饼干总会给我留一块——这不用他说，我也知道。”

闪电用鼻子顶了顶他的后背：“算你有点悟性。”

风又吹过，带着羊群的气息。会说话的动物们安静下来，像是在回味刚才的话。或许酸雨和外星人带来的“说话”能力，不过是给原本就存在的心意，多了一种表达的方式。

重要的从来不是会不会说，而是有没有那颗想被对方懂的心。就像边牧说的，用心表达过的感情，才最经得住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