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夜曲里的思念

夜幕降临时，篝火燃得正旺，噼啪声里混着羊群偶尔的咩叫。阿古拉抱着膝盖，望着满天星斗，突然轻轻哼起了调子：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他的声音带着草原少年特有的质朴，像晚风拂过草叶，轻轻刮过每个人的心头。王豆豆平时咋咋呼呼，此刻却异常安静，等阿古拉哼完两句，他跟着接了上去，调子有点跑，却格外认真：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地上的步枪也想妈……”

步枪像是听懂了，抬起头望着星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竟真的跟着哼起来。它的声音不算动听，却带着种毛茸茸的温柔，像是在回应那份藏在心底的思念。

闪电凑到步枪身边，尾巴轻轻搭在它的背上，没有说话，只是陪着一起望星星。

王美跟着唱，声音软软的：“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

“鲁冰花。”王磊接了最后三个字，声音有些沙哑。

歌声慢慢传开，徐峰和徐涛也停了手里的活，侧耳听着。连边牧“风”都安静地趴在阿古拉脚边，耳朵耷拉着，像是也想起了什么。

天上的星星确实不说话，只是一颗接一颗地亮着，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地上的娃娃们唱着，狗狗们跟着哼着，把“想妈妈”三个字揉进了草原的风里。

王豆豆唱到最后，声音有点哽咽，却没停。他想起妈妈王晶晶穿着白大褂的样子，想起她总说“豆豆，包扎要用力才不会感染”，那些以前觉得唠叨的话，现在却成了最想听的声音。

步枪的呜咽声渐渐低了，头埋进闪电的毛里。它记不清妈妈的样子，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有温暖的舌头舔过它的耳朵，有柔软的身体护着它躲过风雨——那些模糊的碎片，此刻在歌声里变得清晰。

“鲁冰花……”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篝火边安静了好一会儿，只有火星偶尔噼啪爆开，像谁在轻轻叹气。

阿古拉往火堆里添了块柴：“我妈以前总唱这个，说星星是妈妈的眼睛，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那我妈肯定在瞪我，”王豆豆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她总说我唱歌跑调，现在听见了，肯定得敲我脑袋。”

徐峰也笑了，从背包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掰成小块分给大家：“吃点东西吧。妈妈们要是看见咱们饿肚子，才要真着急呢。”

步枪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映着星星。闪电用头蹭了蹭它，喉咙里发出安稳的声音，像是在说“我陪着你”。

天上的星星依旧不说话，却好像比刚才更亮了些。地上的思念没停，但歌声里的哽咽，渐渐变成了暖暖的力量——想妈妈的时候，就好好活着，好好吃饭，好好等着。

毕竟，妈妈们的眼睛在天上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