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豆豆听完步枪的经历,原地蹦了三蹦,咋咋呼呼地嚷嚷:“不是吧?就这?外星人好不容易干件人事,给了次穿回去的机会,你就为了叫一声‘哥哥’?”他拍着大腿,“多浪费啊!好歹跟闪电说声‘六天后小心神坛’,说不定能救回来呢!”
徐峰蹲在旁边削木头,闻言笑了:“你以为时间能随便改?万一改出更糟的事呢?”
“就是,”王美抱着膝盖,看着趴在地上晒太阳的步枪,“步枪肯定有它的道理。”
王磊走过来,一巴掌拍在王豆豆后脑勺上,力道不轻不重:“碳基生物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学着王豆豆平时的腔调,“要不改叫你‘十分哥’得了,考试考十分,理解能力也只有十分。”
王豆豆捂着后脑勺瞪他:“我哪不懂了?我就是觉得可惜!”
“等你有了兄弟姐妹就知道了,”王磊的声音沉了沉,目光落在步枪身上——它正用爪子轻轻拍着地面,像是在回味什么,“有些话,比救命还重要。”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王美刚学会走路,总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喊“哥哥”。有次她被邻居家的大鹅追,吓得哇哇哭,是他冲过去把大鹅赶跑,背着她回家。那时候他也觉得,当哥哥就是护着妹妹,直到有天夜里,发烧的王美迷迷糊糊抓着他的手说“哥哥在就不怕”,他才突然懂,这声“哥哥”里藏着多大的信任。
“你看步枪,”王磊踢了踢王豆豆的鞋,“它回训练营,不是为了改变过去,是为了把没说出口的‘哥哥’补上。闪电在那边应了一声‘哎’,这就够了。”
阿古拉正在给风梳毛,闻言点头:“我们草原上的马,哪怕不是一个马群的,只要一起跑过草原,就会记得对方的脚步声。是不是亲的,早不重要了。”
风用头蹭了蹭阿古拉的胳膊,像是在附和。
王豆豆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想起自己上次发烧,王磊守了他半宿,用酒精给他擦手心降温;想起徐峰把修好的收音机塞给他,说“里面有你妈喜欢的戏曲频道”;想起阿古拉把最肥的烤羊腿偷偷放在他碗里……这些人,都跟他没血缘,却比好多亲戚还亲。
他瞥了眼步枪,它已经闭上眼睛,嘴角好像还带着点笑。或许那声“哥哥”,真的比改变过去更让它踏实。
“行吧行吧,”王豆豆嘟囔着,往步枪身边一坐,“算你们厉害。等我以后有了弟弟妹妹,我也天天让他们叫我‘豆豆哥’,叫一声我就给块糖。”
王磊笑了:“就你这抠门样,估计得等你有了糖再说。”
草原的风带着笑声飘远,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每个人、每只狗身上。王豆豆突然觉得,“十分哥”这称呼也不算难听,至少比“浪费机会的碳基生物”强。
有些分量,不在做了多少大事,在那句藏在心底很久,终于说出口的话里。就像步枪的那声“哥哥”,轻得像风,重得却能压过所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