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的挑衅

飞行器悬在半空，红光突然熄灭了。外星轮廓从舱门跳下来，落在离步枪十米远的地方——它收起了所有科技装备，连能量波动都压到最低，像个纯粹的、赤手空拳的挑衅者。

它微微弓起身子，前肢（如果那能算前肢的话）绷紧，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模仿犬科动物威胁的呼噜声。这是最原始的挑衅动作，是野狗争夺地盘时的姿态，粗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恶意。

“警犬，”外星轮廓的声音褪去了机械感，带着点野兽般的沙哑，“别躲在人类身后。你不是总护着这个、护着那个吗？让我看看，你们警犬的本事，到底值多少。”

它突然向前猛冲半步，又猛地顿住，露出尖锐的、类似獠牙的结构，冲着步枪龇牙咧嘴——这是在测试，测试它的反应，测试它作为警犬的本能。

步枪浑身的毛瞬间炸开，尾巴绷得像根棍子。它没有立刻扑上去，只是死死盯着外星人，喉咙里的低吼越来越响，胸腔里的愤怒像岩浆一样翻滚。

它认出了这个动作。在警犬基地，训导员教过，这是最卑劣的挑衅，是想激怒对手，让对手失去理智。它是警犬，是受过训练的，不能中计。

“怎么？不敢？”外星轮廓又往前挪了挪，开始绕着步枪转圈，像在打量猎物，“还是说，没了那条叫闪电的狗护着，你就只是条会摇尾巴的宠物？”

王豆豆急得想上前，被王磊按住了：“别插手。这是它的战场。”

徐峰也点头，眼神凝重：“外星人在用最原始的方式逼它——逼它忘记训练，逼它变回只凭本能的野兽。”

果然，外星轮廓突然加速，用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扑向步枪的侧后方，动作迅猛，带着捕猎者的狠劲。这是在模仿野狗偷袭的战术，专挑弱点下手。

步枪猛地侧身，避开攻击的同时，用肩膀狠狠撞向对方——这是警犬训练中的“格挡”，用最省力的方式化解冲击。外星轮廓被撞得一个趔趄，显然没料到它能在盛怒中保持战术动作。

“有点意思。”外星人稳住身形，再次发起攻击。这次它不再用偷袭，而是正面冲撞，爪子（或者说爪子状的肢体）带着破风的声息抓向步枪的脸。

步枪没有后退。它低伏身体，避开抓击的瞬间，猛地抬头，用额头撞击对方的下巴——这是“压制”的前奏，是训练中制服嫌疑人的标准动作。

“砰”的一声闷响，外星轮廓被撞得后退了三步，发出一声吃痛的嘶鸣。它似乎没料到，这条看似普通的昆明犬，竟然能把训练中的技巧用得如此娴熟，在原始的搏斗里，依旧保持着警犬的冷静。

“还藏着本事？”外星人的声音里多了丝恼怒，它不再试探，开始疯狂地扑咬、冲撞，用最野蛮的方式发起攻击，每一下都冲着要害。

步枪的动作却越来越稳。它避开致命攻击，用肩撞，用甩头，用精准的扑压——这些都是训练场上练过千百遍的动作，此刻成了最锋利的武器。它的低吼里没有慌乱，只有冷静的判断，每一次反击都精准地落在对方的薄弱处。

王豆豆看得目瞪口呆：“它……它好厉害！”

王磊点头，眼神里带着欣慰：“因为它不只是在打架。它在守护。”

守护那些训练场上的汗水，守护训导员说的“责任”，守护闪电教它的“别怕”，守护身边这些需要它的人。

最后一次冲撞，步枪没有躲闪。它迎着外星轮廓的攻击，猛地跃起，用前爪死死按住对方的肩膀，锋利的牙齿抵住了它的喉咙——动作干净利落，正是警犬“制服”科目里的标准收尾。

外星轮廓僵住了，所有的攻击动作都停了下来。它能感觉到步枪牙齿上的力道，那不是野兽的撕咬，是精准的控制，是“再动就咬断你喉咙”的警告。

“你赢了。”外星轮廓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挫败。它以为原始的挑衅能撕碎警犬的理智，却没料到，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训练，那些被称为“责任”的东西，比本能更坚硬。

步枪没有松口，只是用眼神示意它后退。外星轮廓慢慢后退，直到退出攻击范围，步枪才松开爪子，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喉咙里的低吼没有停歇。

“警犬……果然不一样。”外星轮廓看着自己被撞得发青的肩膀，第一次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它以为科技和力量能战胜一切，却忘了，有些训练，有些信念，早已超越了物种的界限，成了比本能更强大的存在。

王豆豆冲过去，一把抱住步枪的脖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太牛了！比警匪片里的还厉害！”

步枪甩了甩尾巴，蹭了蹭他的脸，喉咙里的低吼变成了温和的呜咽。它知道，自己刚才不是在证明警犬的实力，是在证明——那些教它成长的，那些它想守护的，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