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战歌

废墟广场上，外星生物的嘶吼刺破黄昏。那些滑腻的躯体裹着黏液，碾过碎砖，二十几只触角如毒蛇般探向蜷缩的孩子们——但这一次，挡在最前面的，是一群扎着马尾、眼神亮得惊人的女孩。

“林晚秋，左翼！”

六年级的赵星野扯掉校服外套，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练功服，腰间黑带在暮色里格外醒目。她曾是市武术队最年轻的冠军，此刻掌心翻出的拳风带着破空声，一拳砸在冲得最前的外星生物触须上，那坚硬如钢的肢体竟被震得缩了缩。

“收到！”

五年级的林晚秋应声旋身，跆拳道服的裙摆扫过地面。她左腿如鞭，带着凌厉的风声劈向另一只怪物的侧腹，动作干脆利落——这是她黑带二段的招牌动作，曾在赛场上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黏液溅在她胳膊上，灼烧感传来，她闷哼一声，反手又是一记横踢，逼退怪物的反扑。

“苏海陆，掩护！”

四年级的苏海陆点点头，小小的身子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她爸爸是海军舰长，消失前教她的格斗术此刻全用了出来：侧身避开扫来的触角，趁势抓住末端猛地后扯，同时抬脚精准踹向怪物躯体衔接的软处。那怪物吃痛嘶吼，她却已翻滚到另一侧，与刚解决掉对手的六年级女生陈空军背靠背站定。

“徐军校，你带一年级的往后退点！”陈空军喊着，她爷爷是陆军老将军，骨子里的韧劲让她哪怕手臂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挥起工兵铲的力道也丝毫不减。

“不退！”二年级的徐军校咬着牙，小脸上沾着灰，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捡来的军用匕首——那是她爸爸留给她的。她刚才被触角扫中后背，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跟着三年级的师姐李武姿，趁怪物被牵制时，从侧面狠狠捅进了它的复眼。

李武姿家是开武馆的，从小练形意拳，此刻拳拳到肉，每一击都落在怪物的关节处。她护着身后一年级的周小翎，小姑娘个子最矮，却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看准时机就往怪物眼睛里扎，扎完就躲到李武姿身后，小脸上满是倔强：“妈妈说，解放军从不退！”

外星生物显然没料到这些孩子竟有如此战力，嘶吼着发起更疯狂的反扑。赵星野被两只怪物夹击，肩膀被触角扫中，瞬间红肿起来，她却借着疼痛的力道拧身，手肘狠狠撞向其中一只的头部，同时喊：“晚秋，用回旋踢！”

林晚秋会意，助跑两步，身体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脚背精准击中怪物的弱点。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躯体开始抽搐。苏海陆趁机扑上，用捡来的钢筋插进它的伤口，陈空军的工兵铲也同时落下，彻底结果了它。

周小翎被震倒在地，刚爬起来就看到一只触角朝徐军校袭来，她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推开师姐，自己却被扫中胳膊，疼得直吸气。徐军校反手将匕首掷出，擦着周小翎的耳边飞过，钉进怪物的眼睛，李武姿的拳头紧随其后，硬生生砸碎了那只怪物的头颅。

黏液、血污、汗水混在一起，糊住了女孩们的脸。最小的周小翎胳膊肿得老高，最大的赵星野肩膀几乎抬不起来，但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她们背靠着背，呼吸粗重却整齐，眼神里的光比黄昏的残阳更烈。

最后一只怪物倒下时，赵星野拄着工兵铲喘着气，看着身边的女孩们——林晚秋正帮周小翎揉着胳膊，苏海陆在给陈空军包扎伤口，李武姿把徐军校搂在怀里检查她的衣服破洞。

“还能站吗？”赵星野问，声音哑得厉害。

“能！”异口同声的回答，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废墟上，风卷着硝烟掠过，女孩们的马尾在风中扬起。她们或许只是一年级到六年级的孩子，却在这一刻，活成了比任何铠甲都坚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