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有烧鸡没?”田果凑到老爷爷身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肚子还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老爷爷被逗乐了,呵呵一笑,拍了拍旁边的木桶:“丫头,跟你说,我这儿要吃鱼,管够!现捞的都行!烧鸡?没门儿,这穷乡僻壤的,我上哪儿给你弄烧鸡去?”
“唉,本姑娘真没口福。”田果垮下肩膀,一脸失望。
“开心果果,现在是战争时期,就不要那么挑了好不啦?有鱼吃已经很不错了!”唐笑笑捏着鼻子,虽然她也想念精致的点心,但还是出声提醒。
田果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巨大牺牲:“那……鱼就鱼吧!爷爷,多放点辣子行不行?”她试图争取最后的美味。
欧阳倩看不过去,戳穿她:“你有钱嘛?还想吃白食啊!”
田果眼珠一转,瞄向谭晓琳,嬉皮笑脸地说:“教导员,要不……您给大爷打张欠条?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叶寸心在一旁乐了:“哎嘿诶,行啊开心果,还命令上教导员了?”
“我不同意一直这么藏着,”曲比阿卓语气坚定地打断她们的玩笑,“这么藏着,等于逃兵!”
“逃逃逃,逃什么逃兵!”唐笑笑立刻反驳,试图挽回面子,“稍微说得美化一点好不好?我们这是……跟敌人打游击!战略转移!”
田果立刻找到理论依据,挺起胸膛:“就是嘛,敌进我退嘛!队长,你说呢?”她看向何璐。
和路雪神色严肃,摇了摇头:“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我们不能在这儿待着不动。时间一到,任务完不成,我们还是会被淘汰。”
云雀点头附和:“我同意队长的意见。红箭旅的人之所以现在还不能进来,是因为他们还不确定我们是不是在这儿。一旦他们确定,撕破脸皮也会进来抓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沈兰妮也表态:“我也同意,我们必须想办法先离开这儿,才能摆脱蓝军的追捕,寻找完成任务的机会。”
余袅袅听着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暂时也没想出什么万全之策,但她看着这农家小院,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转向老爷爷,语气带着询问:“爷爷,咱们这儿的垃圾车,什么时候来啊?”
老爷爷虽然疑惑,还是回答道:“一般都是上午一趟,下午一趟。看这日头,马上就来了。女娃,你问这个干啥?”
余袅袅眼睛一亮,看向云雀和和路雪,压低声音:“那我们就坐垃圾车出去呗!混在垃圾堆里,味道重,能掩盖我们身上的气味,不容易被军犬和探测仪发现。”她的目光带着询问和决断。
和路雪与云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可行性和一丝无奈。这办法……味道是难受了点,但或许是眼下最出其不意的突围方式。
“我觉得可以。”和路雪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片刻之后,当垃圾车晃晃悠悠开来时,女兵们凭借一句“演习就是实战,同志请配合”,半请求半忽悠地让开车的小伙子勉强同意了帮忙。 她们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迅速钻进了装满各种腐烂菜叶、废弃物的车斗里,用垃圾将自己深深掩埋。
垃圾车晃晃悠悠地启动,驶离了村庄。
“真臭啊……我八辈子都没那么臭过,呕~”车斗里,唐笑笑第一个受不了,小心翼翼地推开头顶的几片烂菜叶,干呕起来。
“呕~”
“我也受不了了……”
一时间,车斗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呕吐声。混合着腐烂物质的刺鼻气味无孔不入,几乎让人窒息。
“队长,真受不了了,咱们先下去吧!”田果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腌入味了。
云雀自己也脸色发青,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压低声音喝道:“还没到安全区!外面可能还有哨卡!大家再忍忍!”
“继续隐蔽!不想前功尽弃就忍住!”和路雪的声音同样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女兵们只得咬紧牙关,再次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盖在自己身上,在黑暗中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车轮每颠簸一下,都像是把她们在臭味里又揉搓了一遍。
与此同时,雷电突击队的临时营地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炭火烧得正旺,几串烤肉在上面滋滋作响,冒着诱人的油光和香气。老狐狸悠闲地翻动着肉串,感慨道:“哎呀,现在难得这么轻松轻松,真没我们什么儿事儿了,啊?”
他看向旁边坐在折叠椅上,盯着篝火出神的雷战:“雷神,想什么呢?”
雷战回过神,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没想什么。”
小蜜蜂凑过来,笑嘻嘻地调侃:“我知道,想袅袅呢!这才分开多大一会儿,心都飘过去了,哈哈哈哈哈!”
雷战被说中心事,耳根微热,板起脸否认:“胡说什么!我是担心她们能不能完成任务……”他顿了顿,在队员们起哄的眼神中,终究还是没绷住,轻咳一声,声音低了几分,“咳,当然,也想她。”
“哦哦哦哦哦~”雷电突击队员们立刻发出善意的、拉长音的起哄声,“雷神,你终于承认了!”
雷战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目光再次投向女兵们消失的方向,带着不易察觉的牵挂。
夜里,好不容易在山林深处下了垃圾车的女兵们,几乎是从车里滚出来的,贪婪地呼吸着山间清冷的空气,感觉重获新生。 她们迅速检查装备,处理掉身上最明显的污秽,借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继续潜行。
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她们意外地与一支正在巡逻的红箭旅男兵小队狭路相逢。女兵们立刻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隐蔽起来。
男兵们的谈话声清晰地传来:
“注意脚下!踩狗屎了吧你!”
“真倒霉……班长,听说,让咱们这么大动干戈,就是去抓一群女兵?”
“是啊,一群女兵在这儿凑什么热闹?真是的。”
“把咱们红箭旅全都搞来,就为了抓一群女兵?”
“这已经是现实了。你问题问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们先走,我撒泡尿。”
不是吧……余袅袅心中哀嚎,一动不敢动。紧接着,她就听到头顶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温热的液体直接浇在了她的头盔上,顺着边缘流下。
妈的!这能忍?!
一股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上!”和路雪一声令下,声音冰冷。
早已按捺不住的女兵们如同猎豹般从草丛中暴起,手中的枪口喷出代表死亡(演习)的激光!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枪声”过后,那几名男兵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冒起了代表阵亡的黄烟,一个个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
“确认有没有落网之鱼!”云雀迅速下令。
“突击组,上!”和路雪紧随其后。
田果、欧阳倩和曲比阿卓快速上前,检查确认所有男兵都已“阵亡”。
“说!到底是哪个混蛋,甩姑奶奶一脸臭狗屎!”田果气呼呼地指着其中一个男兵的鞋,那里确实沾着可疑物体。
“不是我……”那男兵下意识辩解。
“怎么不是你?刚刚还尿我们袅袅一身!真有本事啊你!”田果叉着腰,火力全开。
那个刚才“撒尿”的男兵这才注意到余袅袅头盔上未干的水迹和她冰冷的目光,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没看见。对不起啊首长……”
“我不是首长,”余袅袅冷冷开口,声音里带着讽刺,“不过,你的眼睛确实不好使。”她抬手抹去脸颊旁溅到的水珠,眼神锐利。
那男兵看着眼前这个即使满脸污垢也难掩清丽容貌的女兵,被她冰冷的目光和话语刺得无地自容,瞬间感觉她说什么都是对的,自己干什么都是错的,羞愧地低下了头。
“把他们电台、弹药、单兵终端,统统收起来!快!”云雀无视这个小插曲,迅速下达指令。
“云雀,这些‘死人’怎么办?”叶寸心看着那几个垂头丧气的男兵。
“总不能把他们毁尸灭迹吧。”曲比阿卓皱眉。
“就把他们留下来吹吹山风,”云雀做出决定,“给他们留下两天的给养,足够他们自己走出去的。”
和路雪催促道:“赶紧撤离!他们的上级要是联系不到他们,会马上进行无线电定位的!走!”
女兵们迅速收缴了必要的装备,如同幽灵般再次消失在浓密的夜色山林之中,只留下那几个身上冒着黄烟、一脸懊丧的男兵,和一段让他们终生难忘的、被“秒杀”的耻辱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