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像一层薄纱，悄无声息地从窗棂间溜进来，轻轻洒在楚枫的脸上。
那月光带着夜的微凉，拂过他的眉梢、鼻尖，最终落在眼睑上，让原本紧闭的双眼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眼睫颤了颤，像蝴蝶收拢的翅膀轻轻扇了一下。
他的意识还陷在混沌的迷雾里，先是指尖微微发麻，接着是肩膀传来一阵久坐的僵硬。
几秒钟后，楚枫才慢慢从床上上撑起身子，动作带着刚睡醒的滞涩，像生锈的零件在缓缓运转。
他抬起右手，指腹带着体温，轻轻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指腹划过眼周时，还蹭到了一点眼角的湿润。
视线从模糊逐渐聚焦，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只见夜幕像一块深靛色的绒布，缀着几颗疏疏落落的星子，月亮正悬在远处的屋顶上方，把地面照得一片透亮。
“已经晚上了？”楚枫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语气里满是茫然。
他记得自己下午只是小睡一会，不过是想闭眼睡2个小时，怎么一睁眼天就黑透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错愕地眨了眨眼，目光立刻扫向枕边——那里放着他的手机，屏幕还暗着，外壳上沾了一点桌上的纸屑。
他伸手拿起手机，指尖按在电源键上，屏幕瞬间亮起，刺得他又眯了眯眼。等适应了光亮，楚枫才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时间：1:24。
数字鲜红，在黑暗里格外醒目。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已经是半夜了啊。”
话音落下时，窗外传来几声虫鸣，衬得这深夜更显安静，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系统，打开属性面板”
【正在为您调取“风之语”面板】
姓名：风之语
等级：9
天赋：食万物者
子天赋：无上解析，元素掌控
防御：16（原：5）
力量：38（原：4）
敏捷：33（原：3）
装备：陨星裤腿（白银级）、黑曜石重甲+1（白银级）、时空守护长枪（黄金）
技能：时空间（主动），时空强化（主动）无处可逃（被动），时空穿越（主动）
楚枫看着面板上暴涨的属性和黄金级长枪的特效，指尖还在虚空中摩挲着光幕边缘的金色纹路，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有这样的实力，明天去进行考试就稳了。
他正想关掉面板去泡杯热饮，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沙哑的呼喊，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oi，大佬，你还没睡呢？”
是路明的声音。楚枫愣了一下，转头朝窗户走去，心里还纳闷这小子怎么会半夜跑来。
可当他掀开窗帘，看清窗外人的模样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刚压下去的笑意瞬间变成了震惊，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我靠……你这是嫖娼被抓了？？”
窗外的路明站在路灯下，模样简直惨不忍睹。原本打理得清爽的长发此刻像团乱糟糟的鸟窝，头发丝黏在一起，还在不断往下滴水，黑色的泥泞顺着发梢滑下来，在他的衣领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污渍。
再看他的脸，左脸颊沾着半片枯黄的树叶，右嘴角挂着几点褐色的泥点，甚至还有两只 tiny 的飞虫粘在他的额头上，翅膀还在微微颤动，看得人一阵生理性不适。
路明却毫不在意，抬起满是泥污的手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两排白牙，和他脏污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这不是为了你能睡个安稳觉，我跟别人大战三百回合吗？”他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是在邀功，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袖口还在往下滴泥水，溅在窗台下的花盆里，把刚冒芽的多肉都打蔫了。
楚枫皱着眉，伸手把窗户拉开一条缝，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腥气立刻飘了进来：“跟谁大战？你这模样，说是跟泥坑摔了三百回合我都信。”他一边说，一边从一旁的行李箱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过去，“赶紧擦擦，别在这儿杵着了”
接过毛巾，路明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胡乱把毛巾搭在肩上，脚步轻快地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跑——裤脚的泥水蹭在瓷砖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还不忘回头朝楚枫挥了挥手：“等我五分钟！马上就好！”
楚枫看着他蹦跶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关上窗户。
月光被隔绝在玻璃外，房间里只剩台灯昏黄的光。他走到衣柜前，拉开门拿出一套黑色休闲服——面料是透气的速干材质，袖口和裤脚有暗纹刺绣
换好衣服后，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镜中的少年身形挺拔，黑色衣料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眉眼间褪去了刚睡醒的慵懒，多了几分利落俊朗。
伸手拿起时空守护长枪——长枪被他缩小成了钢笔大小，别在衣兜里，方便携带。做好准备后，他轻轻拉开房门，夜晚独有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混杂着青草的湿润、泥土的腥气，还有远处树林传来的淡淡松针香，比白天多了几分静谧的凉意。
走出宿舍楼，晚风拂过衣角，楚枫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破庙。
那庙不知建了多少年，屋顶的瓦片缺了大半，几棵野草从墙缝里钻出来，在月光下晃悠悠地晃着。
最显眼的是庙前那两根红色柱子，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瘢痕——有的是刀剑砍过的痕迹，有的是怪物利爪抓出的沟壑，都是上个世纪抗樱年代留下来的瘢痕
“喂，路明，我出去了。”楚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却没等来回应——想来那小子还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等，脚步轻快地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衣兜里的长枪轻轻晃动
……
太阳从东边的山坳里爬了上来，金色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慢悠悠地洒在破庙朱红色的墙壁上。
原本斑驳脱落的墙皮被镀上一层暖光，连墙缝里钻出的野草都亮得晃眼，庙前那两根满是瘢痕的红柱子，此刻竟少了几分破败，多了些柔和的暖意。
光线穿过庙门的缝隙，落在殿内积灰的佛像上——那尊泥塑佛像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半边脸颊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的稻草，可晨光裹着尘埃在它周身流转，竟像给佛像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连眉眼间的纹路都显得温和了几分。
“怎么还不回来……”路明坐在庙前的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小路。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换下来的干净衣服，只是衣领被清晨的露水打湿，贴在脖子上有些发凉。
昨晚等他整理完衣装跑出来时，楚枫早已没了踪影，他担心楚枫遇到危险，干脆在破庙前守了一夜，连打盹都不敢离庙门太远。
“不是哥们，你就在这守了一夜？”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惊得路明浑身一僵，差点从石阶上滑下去。
他猛地回头，只见楚枫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黑色休闲服上沾了点草屑，头发却依旧整齐，脸上带着刚睡醒似的慵懒，手里还把玩着一颗泛着微光的晶石——正是昨晚路明给他的“敏捷增幅晶”。
“你怎么从后面出现的？”路明拍着胸口，语气里满是惊魂未定，“走路没声音的吗？想吓死人啊！”
楚枫听到这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像是在回忆刚才的路线，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从你这庙后面的墙翻过来的。”他指了指庙后的矮墙，那里还留着几片被蹭掉的墙皮，“正门那边被藤蔓缠住了，走起来麻烦。”
路明的眼皮狠狠跳了跳，指着楚枫的鼻子，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走正门能死呢？那墙都快塌了，万一摔下来把腿摔断，今天还去不去传送门了？”
他说着，又想起昨晚楚枫担心自己的模样，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再说了，我在正门等了你一晚上，你倒好，从后门钻进来了。”
楚枫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耸了耸肩，故意拖长了语调：“我（找）乐（不）意（到）。”
路明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他看着楚枫脸上的笑意，又看了看远处升起的太阳，突然咧嘴一笑：
“我在附近找了点野果子，你要不要尝尝？”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纸包，里面装着几颗红彤彤的野果，在晨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楚枫走过去，拿起一颗野果擦了擦，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带着清晨的清新。
他看着路明眼里的期待，又看了看庙内佛像周身的光晕，突然觉得，这清晨的破庙，比昨晚的月光下，还要温暖几分。
“挺好吃的。”楚枫咬下最后一口野果，酸甜的汁水还在舌尖打转，他抬手拍了拍路明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小子，嘴上没个正形，却总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他把果核丢进旁边的草丛，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传送门方向走：“走吧，去传送门，别耽误了考试时间。”
“好嘞！”路明立刻应道，快步跟上，还不忘把剩下的野果揣回兜里，想着等考试间隙再给楚枫留两颗。
两人沿着庙前的石板路往前走，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光影就跟着晃悠，像跳动的碎金。
楚枫走在前面，黑色的衣摆在风里轻轻飘动，衣兜里的“时空守护长枪”还保持着钢笔的模样，偶尔蹭到布料，发出细微的声响。
路明跟在后面，看着楚枫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天听说的“红日考试”规则——考生可能会被随机分配到对立阵营，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佬大佬，咱们进入红日考试的时候，要是我跟你分到对立面、不得不打的话，你下手轻点呗？”
他说着，还伸手拽了拽楚枫的衣角，眼神里带着几分讨好，像只求放过的小兽：
“我职业天赋没你高，装备也没你好，你要是用‘时空’属性打我，我肯定扛不住……”
楚枫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想的美。”
他抬手弹了弹路明的额头，“考试是凭实力说话，真分到对立阵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不过，你要是能撑过我三招，考完我请你吃糖醋排骨。”
“啊？还要撑三招啊？”路明苦着脸，揉了揉被弹的额头，却还是立刻跟上楚枫的脚步，
“那行吧，我尽量！不过你可别用‘时空’属性偷袭我，那也太不讲武德了！”
“赶紧走，再磨磨蹭蹭，传送门该关了。”
楚枫没再接话，却悄悄放慢了脚步，等着身后的路明跟上。
晨光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挨在一起，像是在提前预示着，无论考试中遇到什么，他们都会是彼此最靠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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