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一个？”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猛地回头，雾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黄铜怀表，表盖打开又合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是谁？”我后退半步，摸到口袋里的折叠刀——来之前我做过最坏的打算，这庄园在当地传说里早就是“生人勿进”的禁地，十年前有批探险家进去后再没出来，最后连尸骨都没找到。
男人嗤笑一声，怀表在他掌心转了个圈：“你可以叫我‘守夜人’。或者，等会儿在‘游戏’里，你会知道更多名字。”他抬手指向远处的建筑，“主人在等你，还有其他人。”
“游戏？”
“不然你以为‘改写遗憾’是免费的？”他转身往庄园深处走，风衣下摆扫过青苔时带起一串水珠，“进来的人，都得先陪主人玩场游戏。赢了，愿望成真；输了……”他顿了顿，雾里传来乌鸦嘶哑的叫声，“就永远留在雾里当肥料。”
我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风衣后领露出的皮肤——那里有块青黑色的印记，像朵被踩烂的玫瑰。这图案我在妹妹失踪前画的最后一张素描里见过，她当时说这是“雾里的标记”。
跟着他穿过三进庭院，雾渐渐淡了些，露出庭院中央的喷水池。池子里的水是墨绿色的，水面漂着几片腐烂的荷叶，而池底沉着些东西——仔细看，像是散落的骨片，被水冲刷得发白。
“别乱看。”守夜人突然开口，“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有记性，你多看一眼，它就会跟着你。”
我赶紧移开视线，却在转身时撞进一双眼睛里。喷水池边沿坐着个穿洛丽塔裙的女孩，裙摆上绣满荆棘花纹，她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布偶，布偶的眼睛是两颗纽扣，正对着我眨了眨。
“姐姐，你的心跳好吵。”女孩歪着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像上次那个穿警服的叔叔，他跑的时候，心跳声比钟楼的钟还响。”
“上次？”我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清啦。”她用手指绞着布偶的头发，“这里的时间会走回头路哦。有时候我早上醒来，发现昨天的月亮还挂在天上。”
守夜人拽了我一把，低声道：“别跟‘爱丽丝’搭话，她的记性比雾还乱。”他把我往主宅的方向推，“进去吧，他们都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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