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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暮色里的花影与弦音

花仙契约叶罗丽

晚自习的铃声刚响过,夏乔语的手环就轻轻震动起来。苏睦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乔语,西边的旧礼堂有很浓的花仙气息,好像在……哭?”

江皖欣几乎同时抬起头,安娜托利亚的虚影在她腕间闪烁:“小皖,检测到‘梦’属性能量波动,和数据库里的美人蕉精灵王吻合。”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旧礼堂藏在学校西侧的竹林后面,墙皮斑驳,玻璃窗蒙着厚厚的灰尘,据说已经废弃了十几年。推开门时,铁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得栖息在房梁上的蝙蝠扑棱棱飞起。

礼堂中央的舞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架落满灰尘的旧钢琴。月光透过破损的天窗洒下来,照亮了琴键上蜷缩的身影——那是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精灵,发间别着橙红色的美人蕉花瓣,正抱着膝盖小声啜泣,哭声像被揉碎的琴弦,带着湿漉漉的委屈。

“你是……未来?”夏乔语试探着开口。

精灵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们是谁?是不是来抢我的精元的?”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江皖欣往前走了两步,玉芝从她手环里飘出来,落在舞台边缘的积水里,漾起一圈圈涟漪:“我们不是坏人,是来帮你的。”

未来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指尖凝聚起淡紫色的光,一架由花瓣组成的迷你竖琴出现在她手中:“别过来!初音说过,人类都很狡猾,会骗走我们的力量!”

“初音?是绿牡丹花精灵王吗?”夏乔语想起资料里的记载,美人蕉精灵王未来与绿牡丹精灵王初音是挚友,“她怎么了?”

提到初音,未来的眼泪掉得更凶了,竖琴上的花瓣发出哀戚的颤音:“她被黑雾抓走了……那些黑雾好脏,把她的花瓣都染黑了……我想救她,可我的声音被封住了,音乐魔法用不出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气音。夏乔语这才注意到,她的脖颈处缠着一圈淡淡的黑雾,像一条无形的锁链。

“你的声音是被暗能量封印了。”江皖欣让安娜托利亚展开火焰玫瑰花瓣,温暖的红光笼罩住舞台,“我的火属性可以暂时压制它,乔语,准备召唤椿!”

椿的藤蔓刚要缠绕上黑雾,礼堂的大门突然被再次推开。沈烬晨站在门口,月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手腕上那串水滴晶石手链在光线下泛着极淡的光泽,却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晚自习不在教室,肯定没好事。”

他走到舞台下,仰头看向未来,眉头微蹙:“她脖子上的东西……看起来像发霉的青苔,黏糊糊的。”他不懂能量属性,只能用最直观的描述,“是不是碰不得?”

夏乔语刚想解释,就见沈烬晨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踮脚往舞台上递:“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擦一擦会不会好点?我妈说脏东西得靠擦。”

他的动作带着少年人的笨拙,手帕在空中晃了晃,恰好掠过未来脖颈的黑雾。奇怪的是,那团原本顽固的黑雾竟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未来突然惊讶地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清晰的音符,像钢琴的高音键被轻轻按下。

“有用!”夏乔语又惊又喜,赶紧让苏睦释放治愈之光,“未来,用你的音乐魔法配合我们!”

未来抱着竖琴,指尖在花瓣上拨动。淡紫色的音波像流水般漫过礼堂,所过之处,空气中的灰尘都跟着律动,那些隐藏在角落的黑雾被音波震得显形,发出痛苦的嘶鸣。安娜托利亚的火焰玫瑰花瓣随着旋律飞舞,将黑雾一片片烧成灰烬。

沈烬晨站在台下,看着那团黑雾在光与音波中挣扎,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那是他准备晚上喝的,还没开封。他拧开瓶盖,朝着舞台上的黑雾轻轻泼了过去。

水珠穿过红光,落在黑雾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原本浓稠的黑雾像是被稀释了一般,渐渐变得透明。“哎?这水还挺管用!”沈烬晨眼睛一亮,又往黑雾处倒了小半瓶。

未来脖颈上的黑雾彻底消散,她深吸一口气,发出了清亮的歌声。歌声里,舞台上突然绽放出大片的美人蕉,橙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燃烧的火焰。未来的精元从花蕊中升起,化作一枚带着琴弦纹路的音符,落在夏乔语的手环里。

“谢谢你,”未来的声音恢复了清甜,像风铃在风中歌唱,“我的精元能暂时恢复被封印的声音,也许以后能帮到你们。”她顿了顿,眼神黯淡下来,“如果你们见到初音,请告诉她,我在等她回来。”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就化作光点消散在花瓣中。旧钢琴上,留下了一片带着露水的美人蕉花瓣。

就在这时,礼堂东侧的墙壁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破了砖石。夏乔语转头看去,只见一道炫目的金光从墙洞射出,伴随着尖锐的鸟鸣——那是一只羽毛像火焰般燃烧的鸟,翅膀展开时,拖着长长的七彩光尾,正与一团浓稠的黑雾缠斗。

“是极乐!天堂鸟精灵王!”江皖欣的手环剧烈震动起来,“它是召唤如意的精灵王之一!”

极乐的炫彩之光扫过黑雾,却被对方猛地撞开,撞在舞台的立柱上,发出一声哀鸣。那团黑雾里,隐约能看到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剑影,剑身上缠绕着虚幻的昙花花瓣。

“还有夜件!昙花精灵王也在这里!”夏乔语认出了那剑影的气息,“它好像被控制了!”

夜件的分身从黑雾中不断涌出,每一道分身都举着剑,刺向受伤的极乐。极乐的火焰翅膀渐渐黯淡,眼看就要被剑影刺穿。

沈烬晨急得团团转,手里还攥着剩下的小半瓶水:“这黑雾怎么又来了?水好像不够用啊……”他四处张望,看到舞台边有个积满雨水的铁桶,赶紧跑过去拎起来,朝着黑雾泼了过去。

水桶里的水哗啦啦浇在黑雾上,竟在半空形成一道弧形的水幕。说来也怪,那些夜件的分身撞上水幕,动作突然变得迟缓,黑雾也剧烈地翻滚起来,像是被打乱了节奏。极乐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展开翅膀,炫彩之光与火焰交织成一张巨网,将黑雾牢牢罩住。

“用未来的精元!”江皖欣喊道,“它能净化封印!”

夏乔语立刻催动手环里的美人蕉精元,音符状的精元化作一道淡紫色的光流,注入极乐的光网。光网瞬间变得柔软而坚韧,像一张充满生机的藤蔓,将黑雾一点点包裹、净化。

黑雾中的剑影剧烈挣扎起来,昙花花瓣纷纷凋零。当最后一缕黑雾被净化时,夜件的本体显露出来——那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剑,剑柄上镶嵌着一朵水晶昙花。剑身在月光下轻轻震颤,像是在表达解脱后的感激。

极乐落在剑旁,用喙轻轻啄了啄剑身,发出温柔的鸣叫。它转头看向夏乔语和江皖欣,翅膀扇动间,化作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皇冠,落在江皖欣手中。而夜件的剑,则轻轻飞到夏乔语面前,剑柄上的昙花水晶闪烁着柔和的光。

“它们认可我们了!”江皖欣捧着皇冠,激动得声音发颤,“召唤如意的精灵王,我们找到两个了!”

沈烬晨把空水桶放回原地,拍了拍手上的水珠,看着那把昙花剑,一脸茫然:“刚才……是我的水起作用了?还是巧合啊?”他挠了挠头,只当是运气好。

夏乔语握住夜件的剑柄,剑身上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带着昙花特有的清冷气息。她想起岚说过的话,召唤如意是能对抗黑暗的重要力量,现在,她们离这个目标又近了一步。

走出旧礼堂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竹林里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带着清晨的凉意。江皖欣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东方的天空:“你看,那里有流星!”

夏乔语抬头望去,一道流星拖着光尾划过天际,像未来的音符,又像极乐的炫彩之光。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昙花剑,剑柄的水晶上映出自己的影子,旁边还映着江皖欣的笑脸,和沈烬晨望着江皖欣时,眼底那抹比流星更亮的温柔。

“回去吧,”沈烬晨轻声说,“快天亮了,被老师发现就麻烦了。”他晃了晃手里空了的矿泉水瓶,“下次得带个大桶来。”

往教学楼走的路上,夏乔语的手环突然收到一条来自星轨系统的提示:【检测到新收集花仙精灵王:未来(美人蕉)、极乐(天堂鸟)、夜件(昙花)。奖励:解锁“花语共鸣”技能——可短暂借用精灵王的部分能力。】

江皖欣的手环也亮起了同样的提示,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

回到教室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好响起。夏乔语坐下时,发现晏霜不知何时醒了,正看着窗外的竹林,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节奏像极了昨晚未来弹过的竖琴旋律。

他转过头,目光与夏乔语相撞,突然低声问:“昨晚……听到钢琴声了吗?”

夏乔语的心猛地一跳,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昙花剑:“好像听到了,大概是风吹过窗户的声音吧。”

晏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低头翻开课本,嘴角却悄悄向上弯了一下,像被晨光吻过的花瓣。

夏乔语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散落在校园里的花仙秘密,那些藏在人心底的未说出口的话,或许就像美人蕉的花语一样——终会在坚实的未来里,迎来属于它们的绽放时刻。而她和江皖欣,还有身边这些看似陌生的同伴,终将在这场与黑暗的对抗中,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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