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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壹号顶层,360°江景大平层灯火通明。
汪茳站在玄关,目光被满屋子的“向日葵”冲击得一时失语。
玄关地毯是向日葵图案,客厅抱枕绣着向日葵,甚至连旺旺的拖鞋都围着一圈小黄脸,活灵活现。
汪茳“徐煾,你这是把花田搬回家了?”
男人单手拎着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稳稳地托着儿子,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徐煾“旺旺说妈妈喜欢太阳,我就把库存清了。”
旺旺趴在徐煾肩膀上,小脸兴奋得发亮,奶声奶气地邀功:
徐旺旺“妈妈,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
话音刚落,全屋灯光“啪”地一声切换成柔暖的落日橙,投影仪自动启动——幕布上,三岁半的小奶音开始播报:
徐旺旺“欢迎妈妈入住!接下来请欣赏旺旺原创MV《我的超人妈妈》”
汪茳“……”
五分钟的PPT播放起来,背景音乐是《小跳蛙》,照片从她大学辩论赛的抓拍,到旺旺满月、百天、周岁……最后一张定格在今晚民政局那张红底合照,字幕闪烁着:
【全家福GET!下一步:四口之家!】
汪茳耳根瞬间爆红:
汪茳“下一步个鬼!”
徐煾低低一笑,把旺旺扛到肩上:
徐煾“先去洗澡,十分钟后爸爸给你讲睡前故事。”
徐旺旺“那妈妈呢?”
“妈妈——”男人拖长腔调,目光落在她脸上,“住主卧。”
汪茳瞬间警铃大作:
汪茳“协议第一条,分房睡!”
徐煾“放心,”徐煾指了指走廊尽头,“我睡书房。”
他抱着儿子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主卧衣柜已清空一半,睡衣在左手第二格。”
……
半小时后。
汪茳洗完澡,裹着一条向日葵图案的睡衣,抱着协议蹲在主卧门口逐条核对:
【分房睡,直至甲方记忆恢复,乙方不得越界。】
“甲方”是她,“乙方”是徐煾。
她刚松了一口气,隔壁书房的门轻轻“咔哒”一声。徐煾端着一杯热牛奶出现,身上穿着深灰色睡衣,袖口随意卷到小臂处,隐约露出分明的锁骨轮廓。
汪茳“旺旺睡了?”
徐煾“嗯,抱着你的旧 T 恤当抱枕,三分钟就打呼。”
他说着,将牛奶递过来,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指背面,像是一道静电劈啪作响。
“乙方送温暖,不算越界。”
男人微微侧身,目光落在她微湿的发梢上,眸色暗沉了些许:“头发没吹干,会感冒。”
“我自己来。”汪茳伸手夺过牛奶,刚转身,头顶一凉——徐煾已经拿起吹风机,指腹穿过她的湿发,动作娴熟得像是重复了千百遍。
吹风机嗡嗡作响,喷出的热风拂过头皮,汪茳僵硬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徐煾。”
“嗯?”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干了?”
男人低声轻笑,胸腔的震动贴着她的后背传来,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
徐煾“三年前就想,可惜某人跑太快。”
汪茳耳根烧得要滴血,正想反驳,吹风机停了。
徐煾关掉电源,把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别到她耳后,声音低得几乎气音:“晚安,甲方。”
他转身进书房,门“咔哒”反锁。
汪茳抱着空杯子,心跳比吹风机还吵。
——这男人,段位太高。
夜里十一点。
主卧大床两米二,软得像云。
汪茳却翻来覆去,耳边全是雨声——哦不,是中央空调的呼呼声。
她睁眼,天花板投着淡淡月影,像极了那晚闪电的残片。
记忆像被抽丝的茧,越拽越长,却始终差最后一截。
烦躁。
她起身喝水,路过书房,门缝透出一丝光。
鬼使神差,她抬手敲门。
“进。”
书房没开主灯,只亮一盏台灯,光晕拢在徐煾肩头。
他戴着银边眼镜,衬衫扣子解到第二颗,袖口半卷,敲键盘的手指修长。
汪茳愣了两秒——
这谁顶得住?
徐煾抬眼,声音带着熬夜后的哑:“睡不着?”
“……口渴。”
“冰箱里有蜂蜜水。”
汪茳“哦”了一声,却没动,目光落在他屏幕。
满屏代码,标题:《基于声纹的情感识别 3.0——“汪茳模型”》。
她怔住:“你用我声音做模型?”
徐煾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旺旺晚上吵着要听妈妈讲故事,我把你大学辩论赛的音频剪成 800 句,训练 AI 还原。”
汪茳:“……”
他起身,从抽屉取出一个 U 盘递给她:“想听自己哄睡吗?”
“不想!”
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轻轻扣住。
“汪茳。”
“嗯?”
“协议分房,但没说不能一起失眠。”
他嗓音低低,像夜里最暖的风,“要不……一起看旺旺的满月视频?催眠。”
汪茳挣扎三秒,败给好奇:“……只此一次。”
书房沙发不大,两人肩碰肩。
投影亮起,画面里,刚满月的旺旺裹在襁褓,小脸通红,哭得撕心裂肺。
镜头外,徐煾声音温柔到滴水:“旺旺,别哭,妈妈在这儿。”
汪茳心口猛地一酸。
视频最后,徐煾把小小一团举到镜头前,轻声说:“看,这是妈妈留给你的声音。”
下一秒,AI 合成的女声响起。
“旺旺,晚安,妈妈爱你。”
那是她大学演讲的音色,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
汪茳眼眶瞬间发热。
徐煾侧头看她,灯光在镜片上碎出星点:“别哭,等你自己想起来,再亲口哄他。”
汪茳吸了吸鼻子,声音闷在喉咙:“徐煾,你会不会太犯规?”
男人轻笑,指尖替她擦去泪:“我犯规的事,还多着呢。”
……
凌晨一点。
汪茳抱着 U 盘回主卧,刚躺下,门被轻轻敲响。
徐煾站在门口,手里抱着旺旺——小家伙睡得迷迷糊糊,怀里还攥着那只旧 T 恤。
“他半夜找妈妈,哭醒了。”
徐煾声音低哑,“我哄不住。”
旺旺在半梦半醒间伸手,软软地喊:“妈妈……”
汪茳心脏瞬间塌陷,掀开被子:“进来吧。”
一米八几的男人加一只糯米团子,把两米二的大床占得满满当当。
旺旺自动滚进汪茳怀里,小短腿搭在她腰上,秒睡。
徐煾躺在外侧,中间隔着一个娃,手却越过孩子,握住她指尖。
“协议说分房。”
“嗯。”
“但旺旺需要妈妈。”
“……嗯。”
“我也需要。”
他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却像电流,一路酥到指尖。
汪茳闭眼,假装睡着。
黑暗中,徐煾指腹轻轻摩挲她指节,像安抚,又像标记。
窗外,月亮悄悄躲进云后。
——分房睡?
——不存在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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