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夜风灌进衣领时，沈秋还在大口喘着气，手心被腰带勒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疼。酒店旋转门的灯光在身后明明灭灭，他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往前跑，皮鞋踩在人行道上发出慌乱的声响。

路过街角的路灯时，他终于撑着膝盖停下，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刚才顾尤咬着牙后退的瞬间，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他不敢细想——有被下药的茫然，有被强吻的错愕，还有被推开时一闪而过的受伤，像根细针狠狠扎在沈秋心上。

“操。”他低骂一声，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却碰到了唇角残留的温度。上一世看顾尤抱着照片哭的画面突然撞进来，和刚才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重叠在一起，让他喉咙发紧。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顾尤”两个字时，沈秋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铃声固执地响着，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他盯着屏幕看了足足十几秒，最终还是按了拒接。

转身往学校走时，背后的酒店方向传来一声模糊的喊叫，像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沈秋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只是把衣领拉得更高，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下次……下次一定好好说。”他对着晚风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要被吹散，“顾尤，这次换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他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T恤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正是本该在酒店房间里的顾尤。他没看沈秋，只是望着地面，路灯在他脚下投出长长的、孤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