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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开门时冰凉的金属触感。顾尤就站在那里，距离不过十几米，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没有了酒店里的混沌和失控，只剩下一种近乎执拗的平静，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跑什么？”顾尤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不高，却带着穿透力，“下药的是你，亲了我的是你，跑的还是你？”

沈秋喉结滚动了一下，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刚才拒接的通话记录。他想说点什么，比如“你喝醉了”，或者“药是意外”，可对上顾尤那双眼睛，所有借口都堵在了喉咙里。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有被算计的愠怒，有被推开的委屈，还有一丝他不敢确认的、近乎卑微的期待。

“我……”沈秋刚开口，就被顾尤打断。

“沈秋，”顾尤往前走了两步，停在路灯的光晕边缘，一半脸亮着，一半脸隐在阴影里，“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这个问题像颗炸雷在沈秋耳边炸开。上一世临死前没敢问的话，重生后没敢承认的心思，竟然被顾尤这样直白地抛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呼吸都乱了。

顾尤见他不答，又往前挪了挪，几乎走到了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顾尤身上还带着红酒和酒店消毒水的气息，沈秋身上则是夜风里的凉意。

“你刚才跑的时候，”顾尤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听见你说了一半的话。”

沈秋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你说‘这次换我’，”顾尤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被腰带勒红的手腕，动作很轻，像怕弄疼他，“换你什么？”

沈秋的心跳又开始失控，比刚才从酒店跑出来时更甚。他看着顾尤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唇角那道还没完全愈合的咬痕——是自己刚才咬的，突然就没了逃跑的力气。

“换我……”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抖，却异常清晰，“换我先说。”

顾尤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有星光落进去。

“顾尤，”沈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上一世没说，这一世，不想再错过了。”

晚风突然停了，街道上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顾尤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沈秋以为他没听清，或者没反应过来，正想再说一遍，却被他猛地拽进怀里。

力道很大，带着点失而复得的急切，把沈秋的脸按在他胸口。沈秋能清晰地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

“傻子。”顾尤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带着点哽咽，“我也是。”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