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裂缝在天界上空不断扩张,裂缝中溢出的阴煞之气比凌霄宝殿的邪气更甚,所过之处,云层凝结成灰黑色的雾团,连天界的日光都被遮蔽了几分。
“那是什么?”玄真上仙仰头望着裂缝,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他镇守天界千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仿佛整个天界的空间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夜惊鸿指尖萦绕着魔气,感受着裂缝中传来的气息,脸色愈发难看:“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空间裂缝,里面有术法的痕迹,像是……有人在强行撕裂天界屏障。”
“强行撕裂?”沈清辞捂着胸口站起身,方才破阵时受的伤让他灵力运转滞涩,“是谁有这般能耐?”
话音未落,那笼罩在邪气中的身影发出得意的狂笑:“沈清辞,你以为毁了阵眼就能阻止一切?太可笑了!蚀天阵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
他猛地抬手,指向天空中的黑色裂缝。随着他的动作,裂缝中涌出的阴煞之气骤然变得狂暴,化作无数道黑气长矛,朝着凌霄宝殿射来。
“小心!”天帝挥剑格挡,轩辕剑的金光与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嗡鸣。可黑气长矛源源不断,他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帝袍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沈清辞强提灵力,剑舞成圆,将袭来的黑气尽数挡下:“玄真上仙,这裂缝与蚀天阵是否有关联?”
“定是那邪祟用蚀天阵引动了天界地脉的阴煞,再以阴煞之力冲击空间屏障!”玄真上仙拂尘翻飞,银丝交织成网,“他要让裂缝扩大,好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里面有东西?”夜惊鸿心头一紧,她能感觉到裂缝深处传来一股熟悉的阴冷感,比归墟魔影更让她不安。
就在这时,那道邪气身影突然转向沈清辞,语气带着诡异的笑意:“云华仙尊的好徒弟,你可知你师父为何会出事?”
沈清辞心头一震:“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在探查结界时,发现了一个秘密——关于‘蚀天’的秘密。”邪气身影缓缓道,“可惜啊,他太碍事了,只能让他好好‘闭关’了。”
“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沈清辞眼中闪过厉色,灵力骤然爆发,长剑直指那道身影。
“做了什么?”身影轻笑,“不过是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守护了千年的天界,是如何被老朋友的力量吞噬的。”
“老朋友?”天帝捕捉到关键信息,脸色微变,“你是说……上古魔族?”
“天帝果然聪明。”身影道,“当年被封印的不只是归墟,还有真正的‘蚀天之力’。而我,不过是帮它重见天日罢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的裂缝突然剧烈收缩,随即猛地炸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压从裂缝中席卷而下,所过之处,仙力溃散,魔气退避,连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沈清辞三人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困难。夜惊鸿体内的魔气不受控制地翻腾,她咬牙道:“这股力量……比始祖魔气还强!”
“它要出来了……”邪气身影仰天长笑,“三界即将重归混沌,这才是真正的秩序!”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突然从天际传来,穿透了所有的喧嚣:“孽障,竟敢引动蚀天之力!”
伴随着声音,一道白光从云层中降下,落在凌霄宝殿的废墟上。白光散去,露出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面容清癯,手持拂尘,正是本应闭关疗伤的云华仙尊。只是此刻他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显然伤势极重。
“师父!”沈清辞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扶住他。
云华仙尊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那道邪气身影上,眼神冰冷:“墨渊,你藏匿千年,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邪气身影一震,语气带着一丝错愕:“你认出我了?”
“你的气息,就算过了千年,我也不会忘。”云华仙尊缓缓道,“当年你背叛天界,助上古魔族打开归墟,害了多少仙人性命,今日,该清算旧账了。”
被称为墨渊的身影沉默片刻,突然散去了周身的邪气,露出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容,只是眉心有一道灰黑色的印记,显得格外诡异。“云华,千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碍眼。”
“墨渊……竟是你!”玄真上仙失声惊呼,“你不是在千年前就已经被打入归墟了吗?”
墨渊冷笑:“归墟?那种地方怎么困得住我。我在归墟深处找到了蚀天之力的残魂,用千年时间与之融合,如今,我便是蚀天,蚀天便是我!”
他说着,眉心印记亮起,天空中的裂缝再次扩大,一股更浓郁的威压降临。云华仙尊脸色一变:“不好,他要完全释放蚀天之力!清辞,夜惊鸿,助我!”
沈清辞与夜惊鸿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三人呈三角之势站定,仙力与魔气交织,形成一道三色光幕,朝着墨渊罩去。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抬手便要抵挡。可就在光幕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眉心印记竟开始剧烈灼烧。
“怎么回事?”墨渊痛苦地捂住额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云华仙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忘了?蚀天之力本就是上古神魔大战时,由仙魔两界合力封印的,它怎会容忍仙魔之力同时镇压?”
沈清辞瞬间明白:“所以,仙魔合力,反而能克制它?”
“正是。”云华仙尊点头,“这才是蚀天之力最大的弱点!”
墨渊又惊又怒,却无法控制体内翻涌的力量。天空中的裂缝开始收缩,那股恐怖的威压也减弱了几分。
“不可能……”墨渊嘶吼着,“我才是蚀天的主人!”
他疯狂地催动力量,试图压制体内的反噬,可仙魔之力形成的光幕却越来越近。沈清辞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突然注意到他脖颈处有一道极淡的印记,与归墟魔影的气息有些相似。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心头一寒——墨渊,或许也只是个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