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宗的传讯符落在竹舍时，关城正用灵力煨着锁魂链。链上的血痂被灵力蒸出白雾，裹着淡淡的腥气，像极了上一世师妹尘缘衣袖里藏着的迷魂香。
“外门历练，前往落霞谷采寻‘血心草’。”宗务堂的师兄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关城背上尚未褪尽的血痕，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同去的有君怃烬、无宵，还有……尘缘师妹。”
关城捏着传讯符的手紧了紧，符纸边缘被捏出褶皱。系统在识海里蹦跶：“宿主！集体历练是刷好感的好机会！攻略目标列表新增：温柔师妹尘缘、稳重师兄君怃烬、活泼师弟无宵！业绩冲起来——”
“闭嘴。”关城把锁魂链收回识海，指尖的灵力还带着链身的冷意。他想起上一世落霞谷的事：那时他也是跟着这三人历练，尘缘在他的水囊里下了散灵散，害他被妖兽重伤，君怃烬“恰好”路过，捡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秘境机缘”。
这一世，落霞谷的风，该换个方向吹了。
出发前夜，澜卿尘的身影出现在竹舍外。月光淌在仙尊玄色道袍上，像覆了层碎冰。他没进门，只隔着窗棂递进来个玉瓶：“落霞谷深处有瘴气，这是清瘴丹。”关城接过玉瓶，指尖触到师尊冰凉的手，突然笑：“师尊不跟着？”
澜卿尘的眼尾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红，语气听不出情绪：“你该自己走一走。”关城捏着玉瓶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别死了”。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糖，甜得他灵脉发颤，疯意又涨了几分。
落霞谷的入口缠着紫雾，君怃烬背着长剑走在最前，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颇有大师兄的稳重模样。无宵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手里转着个乾坤袋，时不时凑到尘缘身边说笑。尘缘穿着水绿色裙衫，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正是上一世骗得所有人都信了的“纯良”模样。
“关城师弟，你背上的伤还没好，要不我来背药篓？”尘缘回头，声音柔得像谷里的溪水。关城看着她袖口露出的半截银镯——上一世，就是这镯子藏着散灵散的粉末。他扯了扯嘴角，把药篓往肩上紧了紧：“不用，师妹手嫩，别被药草刺着。”
系统尖叫：“宿主！机会啊！让师妹照顾你，刷好感！”关城没理，目光落在君怃烬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是上一世秘境里的宝物，能增幅剑修灵力，此刻正被君怃烬当作寻常配饰戴着。
进谷三里，紫雾渐浓。君怃烬停步，从乾坤袋里摸出避雾符：“大家贴上符，瘴气里有迷心草，别乱碰。”关城接过符纸，指尖故意在君怃烬手背上划了下，看见对方指尖微颤，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笑，笑得无害：“多谢师兄。”
走至岔路时，无宵突然指着左侧山道：“那边有妖兽嘶吼，说不定有血心草！”君怃烬皱眉：“按宗门地图，血心草该在右侧。”尘缘却拉了拉君怃烬的衣袖，声音软绵：“师兄，无宵师弟年纪小，好奇也正常，不如我们去左边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关城看着尘缘捏着君怃烬衣袖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却藏着上一世掐碎他灵根时的狠劲。他突然开口：“我去右侧。”君怃烬挑眉：“师弟一个人？”关城掂了掂手里的剑，识海里的锁魂链轻轻嗡鸣：“正好练练剑。”
系统急得转圈：“宿主！你怎么能单独行动！攻略团队任务啊！”关城没管，转身扎进右侧的浓雾里。他知道，左侧山道有君怃烬想要的“秘境机缘”，而尘缘引着他们去，无非是想支开他，重演上一世的戏码。
只是这一世，他偏要让他们“演”不成。
右侧山道的瘴气更浓，关城捏碎清瘴丹，丹气在周身凝成淡金色护罩。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打斗声。他掠过去时，正看见头青面獠牙的瘴气兽，爪子按着个穿灰衣的少年——竟是本该在左侧山道的无宵。
无宵看见他，眼里闪过慌乱：“关、关城师兄！我迷路了……”瘴气兽嘶吼着扑来，关城拔剑的瞬间，识海里的剑与锁魂链同时震颤，剑气裹着链身的戾气，竟将瘴气兽劈成了两半。
无宵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师、师兄好厉害……”关城收剑，看着无宵腰间鼓囊囊的乾坤袋——袋子里露出来的，正是上一世被他“私藏”的那株千年血心草。他笑，笑得无宵后背发寒：“师弟不是迷路了吗？怎么会带着血心草？”
无宵眼神闪烁：“是、是捡的……”关城蹲下身，指尖戳了戳他的乾坤袋：“捡的？可我听说，血心草要长在瘴气最浓的崖边，师弟这是……特意绕过来捡的？”
系统在识海尖叫：“宿主！审犯人呢？快放他走，去找师妹刷好感！”关城没理，指尖灵力微动，锁魂链的气息缠上无宵的脚踝。少年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我、我说！是尘缘师姐让我来的！她说让我把血心草藏在你药篓里，回去就说你私藏……”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尘缘的声音：“无宵师弟！你在哪？”关城眼疾手快，把血心草塞进无宵怀里，又在他颈后敲了下。无宵瘫软在地，晕过去前，只看见关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尘缘和君怃烬赶来时，正撞见关城蹲在无宵身边“施救”。尘缘惊呼：“师弟怎么了？”关城抬头，脸上沾着瘴气兽的血，笑得纯良：“师妹来得正好，刚才遇着瘴气兽，无宵师弟被吓晕了。”他指了指无宵怀里的血心草，“还捡着这个，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君怃烬皱眉检查无宵的脉息，没发现异样，却在瞥见关城袖口的血迹时，眼神沉了沉。尘缘扶着无宵，指尖在少年腰间的乾坤袋上顿了顿，笑容有些僵硬：“既然找到了血心草，我们先出去吧。”
回程的路上，关城走在最后，听着前面尘缘和君怃烬低声说着什么。系统还在念叨：“宿主！你刚才那手好险！差点暴露！不过无宵算助攻，攻略进度+5%！”关城摸着识海里发烫的锁魂链，突然觉得这落霞谷的风，吹得真舒服。
快出谷时，尘缘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关城道：“师弟，刚才多谢你救了无宵。”她递过来个水囊，“我这里有清泉水，你润润喉。”关城看着水囊，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青布囊，囊口绣着朵浅粉色的桃花。
他接过水囊，拔开塞子，却没喝，反而往地上倒了些。泉水落在紫雾里，竟冒起了白烟。尘缘的脸瞬间白了。关城笑，笑得眼尾泛红，像淬了疯意的刀：“师妹的水，怎么比瘴气还烈？”
君怃烬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剑。关城把水囊塞回尘缘手里，拍了拍她的手背：“师妹莫不是拿错了？毕竟……谁会在清泉水里掺迷魂散呢？”
风穿过谷口，卷起漫天紫雾。尘缘捏着水囊的手抖得厉害，君怃烬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关城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突然觉得上一世的恨，像这谷里的瘴气，缠了他这么久，终于能借着这疯意，一点点散了。
出谷时，夕阳正落在谷口的巨石上，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关城走在最前，听见身后尘缘和君怃烬的脚步声越来越沉。他摸了摸识海里的锁魂链，链身的戾气正顺着灵脉往上涌——这一世的历练，才刚刚开始。
系统突然尖叫：“宿主！检测到强烈杀意！来自……君怃烬！”关城脚步不停，笑得更疯了。杀意？他求之不得。毕竟，疯批的游戏，怎么能少了血腥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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