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翌日清晨，各宫嫔妃按例到华清宫请安，张泽禹穿着新赐的锦袍，站在人群里，难免有些格格不入，昨日刚入宫便封贵妃，这般恩宠，早已成了后宫的靶子

朱志鑫坐在主位上，脸色平静，只是眼下的青影未散，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张泽禹身上，顿了顿，声音听不出情绪

朱志鑫禹贵妃初来乍到，宫里的规矩许是不熟，往后有不懂的，可着人来华清宫问

张泽禹（躬身行礼）谢皇后娘娘

他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容嫔便嗤笑一声，用帕子掩着唇

容嫔（紫烟宫主位）哟，禹贵妃这福气，真是旁人比不了的，昨日刚跳了支舞，就一步登天，哪像我们，在宫里熬了数年，才混上个嫔位

丽嫔（紫烟宫东侧殿）（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听说念禹宫的地砖都是用暖玉铺的，我们这些人啊，连门口都没踏进去过呢

（容嫔与丽嫔是双胞胎姐妹）

话里的酸意像针一样扎人，张泽禹没接话，只是垂着眼，指尖轻轻攥着袍角，他知道，这是他必须面对的

朱志鑫（看了容嫔一眼，语气淡淡）陛下的旨意，谁敢置喙？禹贵妃是林国送来的贵客，你们当以礼相待，莫要失了我大靖的体面

这话听着是维护，却也没给张泽禹多少暖意，容嫔等人撇撇嘴，没再说话，心里却更不服气了

请安仪式草草结束，张泽禹来到御花园，逛了一会，张泽禹看见朱志鑫在长廊下站着，本想装作看不见，可刚转身，就被朱志鑫叫住

朱志鑫禹贵妃留步

张泽禹（回身）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朱志鑫挥退了左右，只留两人站在廊下，晨露沾在栏杆上，带着凉意

朱志鑫你既来了这后宫，有些话，我得跟你说清楚（看着他，目光比昨日在紫宸殿时冷了些）陛下性子烈，重情义，但他是天子，肩上扛着江山社稷，你要明白，后宫从不是只讲情爱的地方

张泽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皇后娘娘是想说，臣妾不该得陛下这般恩宠？

朱志鑫我不是这个意思（别开眼，望着远处的宫墙）只是怕你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本分，你是林国送来和亲的，你的本分是安稳住下，为两国交好，而不是……（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张泽禹而不是什么？（追问，语气里带了点少年人的执拗）不是让陛下对我好吗？皇后娘娘，臣妾与陛下相识在前，和亲在后，陛下待我不同，是因为旧情，不是臣妾刻意邀宠

朱志鑫（转过头，眼底终于露出一丝疲惫）旧情？十年前的旧情，能抵得过这后宫的波谲云诡吗？能抵得过朝臣的非议吗？张泽禹，你太天真了

张泽禹（看着朱志鑫，忽然轻声道）皇后娘娘心里的苦，臣妾或许不懂，但臣妾知道，陛下待您，总有几分敬重，只是这感情的事，从来由不得人

朱志鑫被他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是啊，感情由不得人，他守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朱志鑫（别过脸，挥了挥手）你走吧

张泽禹躬身行礼，转身离开，晨光落在他的背影上，挺直的，带着股不卑不亢的韧劲，朱志鑫站在廊下，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忽然觉得，这后宫的平静，怕是真的要被打破了

晚风吹过，带着御花园的花香，却吹不散华清宫积了多年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