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的共振声还在耳膜上震颤,江晚星盯着窗外空荡荡的围墙,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T恤。刚才那个黑影绝不会是错觉,尤其那只悬在墙头上的手,指节分明,还沾着点暗绿色的东西——像极了爬满公寓外墙的藤蔓汁液。
郭麒麟“你确定看到黑影了?”
郭麒麟把带血的衣角装进证物袋,指尖在袋口捏出褶皱,郭麒麟“这楼的围墙高三米,上面还有碎玻璃,正常人爬不上去。”
江晚星抿了抿唇,视线扫过钢琴凳上的灰尘——刚才周柯宇拽出衣角时,凳面边缘有块灰尘被蹭掉了,形状像个半蹲的人影。
江晚星“可能不是从围墙爬出去的,”
她蹲下身,手指悬在那块空白上方,江晚星“这里有人蹲过,而且蹲了不短时间。”
宋祖儿凑过来,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宋祖儿“你的意思是,刚才躲在琴房里?可我们进来时明明没人……”
话音忽然顿住,她猛地转头看向钢琴后面的墙壁,宋祖儿“这墙是空的?”
周深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摸了摸钢琴的木质外壳周深“空的?那不成密室了?”
刘宇宁没说话,走到墙边敲了敲。“咚、咚”两声,回音发闷,确实比其他墙面空洞。他又推了推墙沿的踢脚线,金属卡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一块砖竟然往外滑了半寸。郭麒麟“还真有机关。”
郭麒麟挑眉,伸手把那块砖完全抽了出来——砖后是个仅容手臂伸入的暗格,里面塞着个牛皮笔记本。笔记本封面沾着霉斑,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用蓝黑钢笔写着几行字,字迹娟秀,却在末尾处被划得潦草:
“302的灯总在午夜亮着,
琴声会替我数到第七声,
当钟摆卡住第八下,
他会带着‘礼物’来敲门。”周柯宇“‘他’是谁?”
周柯宇的指尖划过那个被反复圈住的“他”字,周柯宇“还有这302,不是空房吗?”
江晚星忽然想起刚才在走廊听到的对话,郭麒麟说402住户听到过楼上的拖拽声——302恰好在402正上方。江晚星“说不定302不是空的,”
她抬头看向众人,江晚星“只是我们以为它是空的。”
周深立刻往后缩了缩周深“你的意思是……里面藏着人?”
刘宇宁“或者藏着别的东西。”
刘宇宁合上笔记本,目光落在江晚星身上,刘宇宁“你好像对这栋楼的布局很清楚?”
江晚星的心猛地一提。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看节目知道的设定,只能含糊道江晚星“刚才在走廊看到过门牌,记了个大概。”
郭麒麟显然没完全相信,但没再追问,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去302郭麒麟“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刚走到走廊,大堂的座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江晚星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明明是下午,可天色暗得像傍晚。
宋祖儿“这钟怎么回事?”
宋祖儿皱眉,宋祖儿“现在才三点,它按什么点报时?”
周柯宇抬头看了眼钟面周柯宇“指针停在七点十分,和昨天死者手腕上的表针一样。”
这话一出,走廊里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分。江晚星忽然想起笔记本里的话——“琴声会替我数到第七声”,刚才钢琴确实只弹了一个音,但琴房暗格里的笔记本,会不会就是那个“数琴声”的人写的?
302的门虚掩着,和琴房一样。江晚星走在最后,眼角的余光瞥见楼梯口的应急灯闪了闪,灯罩里似乎有个黑影在晃。她猛地回头,灯却又恢复了正常,只有灯泡的钨丝在昏黄里微微发亮。
刘宇宁“进来。”
刘宇宁在门内喊了一声。江晚星定了定神,推门进去。302的窗帘拉得严实,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几个纸箱,上面印着“搬家公司”的字样,却没有填收货地址。
郭麒麟拉开窗帘,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灰尘的轨迹。“确实没人。”他踢了踢纸箱,里面发出“哐当”声,像是金属碰撞。
周柯宇蹲下身拆纸箱,里面竟是些旧家电——老式电视机、录音机,还有个座钟,样式和大堂那只一模一样。他把座钟拿出来,钟摆纹丝不动,指针同样停在七点十分。
宋祖儿“又是七点十分。”
宋祖儿的指尖在钟面上敲了敲,宋祖儿“这时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江晚星的视线却被电视机后面的墙壁吸引——那里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东西戳出来的。她走过去,拨开电视机的电源线,发现红点周围的墙皮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江晚星“这里有东西。”
她伸手抠了抠墙皮,一块瓷砖应声而落,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没有别的,只有半块带血的门牌,上面刻着“302”,血渍还没干透。周深“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周深“这是……刚被撬下来的?”
江晚星“不是刚撬的,”
江晚星摸了摸瓷砖边缘,黏合剂已经半干,江晚星“至少有半天了,但血没干透,说明……”
郭麒麟“说明有人在半天内碰过它。”
郭麒麟接过那块门牌,血渍在他指尖蹭出暗红色的印子,郭麒麟“而且很可能就是笔记本里说的‘他’。”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紧接着,是管理员老张的声音,带着惊慌:“不好了!402的住户出事了!”
众人脸色一变,立刻往楼下冲。江晚星跑在最后,经过楼梯转角时,口袋里的打火机突然发烫,烫得她差点扔掉——低头一看,打火机的金属外壳上竟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就贴在她身后的墙上,穿着碎花裙。
她猛地回头,墙上只有剥落的墙皮。
而楼梯下方,402的门大开着,老张正瘫坐在门口,手指颤抖地指向房间深处。
推理团的几个人已经冲了进去,江晚星攥紧发烫的打火机,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402的地板上,躺着个穿睡衣的男人,正是昨晚说听到拖拽声的住户。他的手腕上,戴着块停在七点十分的表。
而他的手边,散落着半张乐谱,上面用红笔标着一个音符——正是刚才琴房里钢琴自己弹出的那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