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寒假的最后一天，左奇函在杨博文家过夜。凌晨三点，他被书桌抽屉的响动惊醒。
"博文？"左奇函揉着眼睛撑起身子，看见杨博文正慌张地把什么塞进抽屉。月光透过纱帘，在那张向来从容的脸上投下罕见的慌乱。
"吵醒你了？"杨博文背对着他，声音比窗外的积雪还僵硬，"只是找耳机。"
左奇函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缩了缩脚趾。他走到杨博文身后，下巴搁在他肩上："你从来不说谎。"
杨博文的耳尖在月光下泛红。抽屉没关严，露出一角蓝色——是左奇函初中时用来画素描的旧本子。
"这是我的..."左奇函伸手去拉抽屉，杨博文猛地按住他的手。两人僵持间，本子啪地掉在地上，翻开的页面上全是杨博文的侧脸速写，每张右下角都标注着日期。
最新的一页却夹着照片——高一开学典礼，左奇函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时，杨博文在台下偷拍的瞬间。照片边缘微微卷起，显然经常被摩挲。
"原来你也有收藏癖。"左奇函笑起来，却在翻到本子最后一页时怔住——那里贴满了小票和票根：他们看过的电影、去过的奶茶店、甚至便利店买关东煮的收据，每张背面都写着天气和左奇函当天的穿着。
杨博文别过脸，喉结滚动："记性不好...怕忘记。"
左奇函突然想起初三毕业那天，杨博文说过"你教会我星星可以画在纸上"。现在他明白了，杨博文在用另一种方式收集星光。
"下次直接拍我。"左奇函把本子放回抽屉，手指擦过杨博文发烫的耳垂，"或者..."他摸出手机，镜头对准两人，"像这样。"
屏幕里，杨博文难得瞪大眼睛的呆样和左奇函得逞的笑脸挤在取景框里。快门声响起的瞬间，杨博文突然转头，吻落在左奇函脸颊。
"这张不算！"左奇函红着脸要删，杨博文却抢过手机设成锁屏。
窗外飘起新雪，杨博文把偷藏两年的本子塞进左奇函怀里："交换。"
左奇函抱紧本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到扉页，在"左奇函的所有物"旁边，郑重写下"杨博文的"三个字。
清晨五点，杨博文发现左奇函蜷在沙发里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本子。他轻轻抽走本子，却从里面滑出一张折叠的纸——是左奇函昨晚偷偷夹进去的高中志愿表复印件，第一志愿栏里，杨博文学校的名字被描了十几遍，力透纸背。
杨博文把纸折成星星，放进装满了收据的玻璃罐。罐子标签上新添了一行字：「左奇函的更多证据」，墨迹未干。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