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长信宫的窗纸上便透进微光。宋清欢是被一阵轻柔的呼唤叫醒的，睁眼便见容嫔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浅碧色襦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兰草纹。
其他欢欢醒了？
容嫔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发顶，指尖带着清晨微凉的露气
其他快起来洗漱，今日要去上书房，可不能迟到
宋清欢一骨碌爬起来，眼睛亮得像含着晨露
宋清欢（小时候）娘，您真的允我去了？
昨日大哥派人传话，说父皇特许她入上书房随几位皇子一同念书时，她还以为是春桃听错了。
其他是陛下的恩典
容嫔帮她理着衣襟，声音轻得像风拂兰叶
其他只是上书房规矩多，你性子野，去了要守着分寸，莫要冲撞了先生和哥哥们，更不能……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其他莫要让人看出你的不同来
宋清欢似懂非懂的点头，小手却紧紧攥住容嫔的衣袖
宋清欢（小时候）娘，您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听春桃说过，上书房里都是皇子和世家子弟，她一个人去，心里总有些发慌。
容嫔笑了笑，抽出一支白玉簪绾在她发间
其他娘去了反倒不妥。你记着，无论见了谁，守好自己的本心便是
她从妆奁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兰花瓣
其他这个带着，若是想家了，闻闻就好了
上书房设在文华殿东侧，离长信宫有些远。宋清欢跟着引路的内侍穿过抄手游廊时，远远就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像一串玉珠落在银盘里，清脆得很。她正看得入神，忽然后领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左奇函（小时候）小四，你磨蹭什么呢？
左奇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还把玩着昨日那只补了兰花的纸鸢
左奇函（小时候）先生最是严厉，迟到了要罚抄《论语》的！
宋清欢被他拉着往前跑，裙角扫过廊边的青苔，带起细碎的湿意。刚拐过月亮门，就见陈奕恒站在阶下等，见她来了，手里的书卷往身后藏了藏，递过一个温热的桂花糕
陈奕恒（小时候）刚从御膳房取的，垫垫肚子
正说着，张桂源也从殿内走出，他穿着石青色常服，神情依旧沉静，却在看见宋清欢时微微颔首
张桂源（小时候）先生已在里面等候，进去吧
上书房里早已坐了不少人，见她一个小丫头进来，都停下了读书声，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宋清欢攥紧了袖中的锦囊，忽然闻到一缕熟悉的兰香——原来容嫔昨夜悄悄在她裙角缝了片兰草香囊，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散出若有若无的香气。
其他这位便是四公主吧？
讲台上的周先生捋着胡须，目光温和
其他既入了上书房，便与皇子们一同受教。来，就坐那里吧
宋清欢顺着先生指的方向看去，那位置恰好在陈奕恒旁边，窗台上还摆着一盆刚抽芽的兰草，不知是谁放的。她刚坐下，就见左奇函从怀里摸出块糖糕，趁先生转身写板书时，偷偷塞到她手里，挤了挤眼睛。
第一堂课讲的是《诗经》，先生讲到“兰有秀兮菊有芳”时，宋清欢忍不住抬头看向窗外——晨光穿过窗棂，正落在那盆兰草的嫩芽上，像极了长信宫墙角那株即将开花的野兰。
忽然听见先生唤她
其他四公主，你来解这两句如何？
她猛地站起身，手心沁出薄汗。身旁的陈奕恒悄悄用指尖在案上写了个“君子”二字，她忽然想起娘常说的“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便轻声道：
宋清欢（小时候）兰草秀美，菊花芬芳，就像君子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守着自己的品格
话音刚落，就听见左奇函低低地“啧”了一声，却不是嘲讽，倒像是有些惊讶。张桂源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冰霜似乎融了些，嘴角竟微微上扬了一瞬。
课间休息时，宋清欢正趴在窗边看那盆兰草，陈奕恒走过来，递给她一本线装的《草木谱》
陈奕恒（小时候）里面有兰草的图谱，你若喜欢，拿去看
左奇函也凑过来，手里晃着支刚折的柳条
左奇函（小时候）这有什么好看的？下午先生要讲骑射，我教你拉弓好不好？保证比看草有意思！
宋清欢抱着《草木谱》笑，阳光落在她发间的白玉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她忽然闻到空气中飘来的兰香，比锦囊里的更清润，转头才发现，是容嫔悄悄站在廊下，手里提着个食盒，见她看来，便笑着摆了摆手。
原来那暗香，从未离开过。
上书房的读书声再次响起时，多了一道清脆的女声，像溪水流过青石，与少年们的朗朗诵读交织在一起。窗台上的兰草嫩芽在风里轻轻摇晃，仿佛也在跟着念诵。而长信宫的方向，那株野兰的花苞已全然绽开，紫色的花瓣在阳光下舒展，香气随着风，一路飘向了文华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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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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