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和程千里小心翼翼爬到屋顶后,一抬头却惊讶地发现屋顶上遍布着一节又一节的白骨,凌久时看着眼前的一堆白骨,倒吸了一口凉气,程千里更是不敢去直视那些白骨,偏着头看向屋顶的四周。
凌久时弯腰捡起了离他最近的一小节白骨,起身看向程千里,“太渗人了,下去吧。”程千里赶紧点头,然后他们转身向身后的楼梯走去,但忽然凌久时的背后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推力,就好像是一双手猛推了他一下,他毫无防备地向前扑去。
旁边的程千里看着忽然向前冲的凌久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凌久时脚滑了,于是赶紧拉住凌久时的一只手,两人就随着惯性直接冲到了由竹子组成的平台上,凌久时喘着粗气,蹲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脚下的竹子,程千里把他拉了起来,“没事吧?”
程千里看着凌久时面色复杂的模样,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了,脚滑啊?”但凌久时的话立刻让程千里笑不出来, “被人推了一下。”
程千里震惊不已,转头看向身后,“啊?被推了一下?这上面也没人啊……”凌久时此时也扭头看向身后,但现在身后的屋顶上除了一节又一节的白骨,其余什么都没有。他几乎就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但背上隐隐约约传来的痛楚又是那么清晰。
阮澜烛的声音在此刻从底下传来,“怎么了?”于是凌久时和程千里两人顺着来时的路线重新爬了下去,阮澜烛看着脸色苍白的凌久时关切地问:“没事吧?”
凌久时面露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抬头向屋顶看去,“上面明明没人的呀……”但陈荔枝却在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他身后的血手印,她捂着嘴低声惊呼,“凌凌哥,你后面!”
凌久时闻言疑惑地看向陈荔枝,而程千里也看清了凌久时外套上的血手印,他吃惊地指着凌久时的后背,“你背后有血!”说完后他又很害怕地看向阮澜烛,语气都结巴了,“难,难道有怪物!?”阮澜烛听完他的话后抬眸看向屋顶,眼底幽深没有说话。
凌久时看向阮澜烛动了动手指,然后把手上拿着的白骨递给面前的阮澜烛,阮澜烛伸手接过凌久时递给他的白骨细细打量,手里的白骨前后两端被人镀上了一层铁皮,中间部分也被细细打磨,看起来就像一个精巧的鼓槌。
他把这个“鼓槌”在手里转了一圈,然后抬头看向凌久时,“像是个鼓槌。”凌久时闻言也把视线从鼓槌移到了阮澜烛的脸上,“敲鼓用的,敲人皮鼓?”
程千里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会儿看看凌久时,一会儿又看看阮澜烛,然后把手指向不远处正在专注磨药的白发老婆婆,“她会不会知道什么?”阮澜烛和凌久时闻言一起把目光移向白发老人,然后阮澜烛看向程千里,“去问问,”随即他又把目光移向陈荔枝,“你也一起。”
陈荔枝原本正认真地听着阮澜烛他们说话,但冷不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一愣,然后狠狠点头,不管了阮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尽量努力配合阮澜烛,只希望他能多相信她一点,然后能让她早点加入黑曜石。
程千里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这点小事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但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所以他嘴唇只动了动,刚要张开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抿成了一条直线,把话咽了回去,他迈着大步朝不远处的老婆婆走去,陈荔枝赶紧提步跟上。
程千里走到老婆婆的桌子前,一屁股坐在了脚边的小板凳上,然后故意笑得很乖的向老婆婆搭话,“大姐,您在这住了多久了呀?”
陈荔枝随后赶到,站在了程千里的身旁,那个老婆婆听完程千里的话后笑出了声,“哈哈哈,很久很久啦,”老婆婆边笑边看向后来的陈荔枝,陈荔枝赶紧冲她微微一笑,老婆婆只看了她一眼就就移开了目光,“那个时候你真的可以叫我大姐!”
程千里干巴巴地笑了一下,继续问她,“那您知道,这村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吗?”老婆婆闻言笑容一僵,叹了口气,“都跑光了,村子里有一对姐妹,姐姐突然失踪了,妹妹去找姐姐也不见了,后来就开始闹妖怪,弄得人心惶惶的,村里人就都跑光了。”
程千里皱眉扭头和陈荔枝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继续看向面前的老婆婆,“那您为什么不跑?您不怕那妖怪?”老婆婆又叹了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老啦,跑不动啦。”
陈荔枝偷偷用手碰了碰程千里的后背,用眼神示意他问问与鼓槌相关的问题,收到示意后的程千里把鼓槌举到了老婆婆眼前,“那您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吗?”老婆婆的表情在视线触及鼓槌的一瞬间变得低沉,答非所问般地回答程千里:“既然捡到了,就是有缘,收着吧 ”
老婆婆说完就低下头去不再看他们了,程千里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但陈荔枝很有眼力见的把他从板凳上拉了起来,然后对着老婆婆告别,“婆婆,谢谢你啊,那我们就先走了。”程千里被她拉起来时,先是不解地与她对视。可当他回头看见那老婆婆连告别都懒得跟他们说时,忽然就不再挣扎,乖乖跟着陈荔枝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