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凌久时的错觉,他总觉得门里的白天来得特别快,就像现在他感觉他才刚躺下,紧接着就有阳光照到了他的眼皮上,让他不得不睁开眼。
“醒了?”阮澜烛看着凌久时因刚刚睡醒还没有聚焦的眼睛,心情颇好地跟他打招呼。
一旁在收拾床铺的徐瑾听到阮澜烛的话后也转身看向刚刚坐起身的凌久时,她挎上了自己的背包,对着凌久时和阮澜烛柔柔一笑,“我去看看早饭准备好了没。”
徐瑾刚走出门,阮澜烛的声音就传到了凌久时耳边,“昨晚有发生什么事吗?”凌久时呆呆摇了摇头,“没有啊,很安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阮澜烛盯着凌久时,眸色深了深,“我是说你和徐瑾。”凌久时诧异的反问他,“我和她能发生什么?”阮澜烛顿了顿,“你跟你上一个女朋友,是因为什么原因分的手?”凌久时更诧异了,“女朋友?我都没谈过女朋友,怎么会有上一个女朋友,我平时就研究课题,加加班,想想虚拟现实是怎么交互的,还有玩游戏,我哪有时间谈女朋友?”
阮澜烛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满意到就连嘴角都有了一丝笑意,“哦。”凌久时觉得很奇怪,“你问这个干嘛?”阮澜烛浅笑着看向他,“就是……问问。”凌久时点点头,然后就和阮澜烛一起出了房间。
…………
“这里是村里原来的瞭望台,能看到远处的气象,也能看到是否有山贼,”女导游走在最前面向他们介绍着今天的景点,突然她转过身来,阴深深地说着下一句话,“有人说,还能看见未来……”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语气就恢复正常了,“接下来的6个小时自由参观,到时候会来接大家回去,那就请大家好好欣赏吧,”但很快她的语气就又重新变得阴深深了,“注意,千万不要大声喧哗……”
说完她就走向了附近的枯草丛中,只留过门人还站在原地。徐瑾眨着眼睛看向凌久时,声音里带着怯意:“她说不能大声喧哗,也是禁忌条件吗?”说话间,她不自觉地伸手攥住了凌久时的胳膊。
程千里听完,当即双手抱胸,满脸不忿地吐槽:“这么多禁忌,要不是在门里,这导游估计都被打死好几次了!”
阮澜烛听到程千里的话后好笑似的扭头看向他,“不如你现在就去,看她会不会爆出钥匙?”徐瑾这才注意到阮澜烛的状态,连忙问道:“你好像身体好多了?”阮澜烛轻笑一声,语气却带着点淡意:“我有事也会强撑着,不像某些人特别喜欢装模作样。”这话让徐瑾瞬间僵住,她默默低下头,压下了眼里的锋芒,并往后退了半步,悄悄松开了原本攥着凌久时胳膊的手。
程千里并没有注意到徐瑾的动作,反而凑近了凌久时的耳边,语气里充满了揶揄,“祝盟好多了。”凌久时尬笑,他有时候还真挺羡慕程千里的超绝钝感力的。
阮澜烛见徐瑾松开了攥着凌久时的手,于是垂了垂眼睑,正准备抬脚走进瞭望台的大门时,忽然一个男声喊住了他。
“祝哥,你请。”阮澜烛抬了抬眼皮,来者果然是黎东源,阮澜烛现在有伤在身,没精力和他周旋,于是阮澜烛选择直接开门见山,“刘萍给了你多少钱?”
黎东源闻言先是挑了挑眉,那点笑意漫不经心地挂在唇角,也撕破了表面的伪装,“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黑曜石的老大。”
阮澜烛豪不客气,“她也算幸运,能请得动,白鹿的黎东源。”黎东源猛地扭头看向他,嘴角的笑意凝固,“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阮澜烛依旧目视前方,语气不紧不慢,“刘萍出手阔绰,要请也是请顶级的,既然请不动我,那肯定是找你们白鹿,白鹿老大贪财,那是出了名的。”
黎东源低头轻笑,声音沉稳下来,“有时候跟聪明人打交道也是一种享受,”说到这里,他话音稍顿,抬眼时目光清晰而直接,“至少不用搞那些虚的。”
阮澜烛和黎东源两人大剌剌地站在门口低声谈话,虽然其他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是能看出来他们是在聊天的。
程千里努力向前伸着脖子,但他还是什么都听不到,他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凌久时,“凌凌哥,祝盟和那个男的认识吗?”凌久时看了眼黎东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程千里闻言吃了一惊,“你都不知道,那看来这个男的来头大了!”
陈荔枝实在听不下去程千里的胡扯了,伸手拽了一下程千里的背包带子,表情严肃地嘱咐他,“程千里,你这次可千万别乱跑了!”程千里冷不防被拽得一个趔趄,背包带勒得他脖子发紧,他慌忙抬手把带子往前扯了扯,嘴里吸了口凉气,看向陈荔枝的眼神带着点委屈又有点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劲儿也太大了,跟我哥一样管东管西的。”说完还撇了撇嘴,脚步往后挪了挪,拉开了点距离。
陈荔枝看着程千里不知好歹的样子,大大的白了他一眼之后也不再说话了。凌久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但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鼓声,“我听到了鼓声。”
阮澜烛闻言立刻转身,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从哪传来的?”凌久时迅速闭上眼,侧耳凝神细听,片刻后睁开眼沉声道:“在远处。上次鼓声刚响没多久,天上就开始下针雨了。”
其他过门人一听这话,下意识地齐刷刷抬头看向天空,脸上瞬间露出慌色,紧接着便一窝蜂地往瞭望台里跑。
黎东源看着凌久时,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转头对阮澜烛笑道:“你这小兄弟不错,耳朵够灵敏。”阮澜烛却皱紧眉头,语气带着几分审视:“你能听得见?”
黎东源摊了摊手,理直气壮地摇头:“听不见。”阮澜烛噎了一下,“那你说什么?”黎东源却忽然收了笑意,语气认真:“我信他。”
阮澜烛不再跟他废话,“我们要进去躲针雨了,黎老大要一起吗?”黎东源耸了耸肩,语气轻松,“从善如流,”话音刚落,他脸上的随意骤然褪去,“还有,我叫蒙钰。”
说完,他率先迈步向瞭望台大门走去,阮澜烛紧随其后,凌久时和其他人也连忙跟上,几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场地里显得格外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