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藏在迷雾森林边缘的山坳里,木质的寨门早已腐朽,门楣上挂着的“黑风寨”牌匾被虫蛀得坑坑洼洼,风一吹就吱呀作响,透着一股破败的颓气。
寨子里的空地上,十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围着篝火,手里攥着酒碗,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白羊羊站在一块磨得发亮的石头上,身上那件原本精致的衣裙沾了不少尘土,却依旧难掩她眼底的戾气。
“……就是那个禧黯,还有那个叫恬念的女人,害死了我妹妹!”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握着拳头的指节泛白,“黑风寨主,只要你们肯帮我报仇,晴夏城城主府库房里的金银,任你们搬!”
被称为“黑风寨主”的络腮胡汉子灌了口烈酒,抹了把嘴,露出一口黄牙:“白小姐放心,只要有钱,别说是对付两个人,就是踏平晴夏城,兄弟们也敢干!”
周围的汉子们纷纷附和,拍着胸脯保证,一时间,寨子里满是粗野的笑骂声和酒气。
白羊羊看着这群唯利是图的家伙,心里一阵鄙夷,却又不得不压下火气——她现在能指望的,只有这些人了。莲羊羊死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在城外别院静养,等赶回去时,城主府已经被禧黯的人控制住,父亲被软禁,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她拼了命才带着几个亲信逃出来,一路躲到这黑风寨。
她恨,恨禧黯的冷酷,恨恬念的算计,更恨莲羊羊的愚蠢——若不是莲羊羊非要去招惹那个影王,怎么会落得那般下场?可这份恨,最终还是化作了对禧黯和恬念的杀意。
“等拿到钱,”她在心里冷笑,“这群蠢货也该一并处理了。”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寨门口传来,轻得像风吹过树叶,却让喧闹的汉子们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向门口,络腮胡寨主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谁?!”
门口的阴影里,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走出。恬念依旧穿着那件斗篷,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白瓷茶杯,袅袅的热气从杯口升起,带着一股清雅的茶香。
她没看那些虎视眈眈的汉子,径直走到篝火旁的一张空木桌旁,动作自然地坐下,甚至还嫌弃地掸了掸桌角的灰尘,然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你们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寨子里的紧张气氛,“当着我的面议论他,不比背后说他的坏话好多呢?”
白羊羊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瞳孔猛地一缩,失声喊道:“恬羊羊!”
这是恬念在大肥羊学校用的名字,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找到这里来,还敢独自一人闯进来!
恬念掀起兜帽,露出那双淬了冰的眼睛,目光落在白羊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和你那好妹妹一样……愚蠢。”
“你找死!”一个黑风寨的汉子忍不住了,抡起手里的铁棍就朝恬念砸去,“敢闯我们黑风寨,活腻了!”
恬念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伸出手指,在半空轻轻一点。那汉子手里的铁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缠住,硬生生停在半空,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铁棍竟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汉子惨叫一声,被断裂的铁棍反弹回来的力道掀翻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寨子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一手吓得脸色发白。络腮胡寨主咽了口唾沫,握着弯刀的手开始发抖——这女人,绝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都是你和他害死了我妹妹!”白羊羊却像是没看到眼前的恐惧,指着恬念尖叫,声音里带着哭腔,“若不是你们,莲羊羊怎么会死?!”
恬念终于抬眼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然后呢?”
她放下茶杯,慢悠悠地站起身,黑色的斗篷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啧,啧啧,晴夏城城主的大女儿,白小姐。真是好有教养,张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倒像是从这黑风寨里长出来的。”
“你闭嘴!”白羊羊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我妹妹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