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摸鱼

Aria揉着微微发酸的脖颈，慢悠悠地从声乐练习室里晃出来。刚结束一轮个人练习，嗓子有点疲，她正琢磨着是去自动贩卖机搞瓶冰咖啡续命，还是干脆溜回休息室沙发上瘫一会儿，享受一下难得的摸鱼时光。

午后的公司走廊相对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低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音乐声。她像个慵懒的猫，贴着墙边慢吞吞地移动，目标明确——最近的休息区沙发。

“Aria-san！”

一个熟悉又带着点独特口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语气轻快。

Aria停下脚步，回过头。只见将太郎正从另一间练习室的方向小跑过来，他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训练服，头发微微汗湿，脸上却带着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

“Taro酱，”Aria懒洋洋地挥了下手，算是打招呼，“刚练完？”

“嗯！刚和孩子们扒完新舞，累瘫了。”将太郎做了个擦汗的动作，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和她在走廊里边走边聊，“你呢？”

“刚开完嗓，嗓子有点累，正准备找个地方‘充电’。”Aria指了指前方休息室的方向，意图非常明显——别耽误我摸鱼。

将太郎了然地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啊，摸鱼时间是吧？理解理解。”他话锋一转，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不过，现在有个‘观赛’机会，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就在楼上。”

“观赛？什么赛？”Aria兴致缺缺，她现在只想和沙发融为一体。

“是公司内部的一个小考核啦，针对一批新男练习生的。”将太郎解释道，语气里带着点前辈的关怀，“好像是要初步筛选一下，为SMTR25选练习生？室长让我有空也去看看，给点意见。我想着一个人去看有点无聊，正好碰到你，一起？”

SMTR25？Aria有点印象，好像听经纪人提过一嘴公司又在筹备新公开练习生的项目。但她现在实在提不起劲去当什么“评委”。

“我？我就算了吧……”Aria摆摆手，身体诚实地往休息室方向倾斜，“我又不是舞蹈或声乐老师，能给什么意见。而且我好累，需要‘回血’……”

“哎呀，不用给什么正经意见啦。”将太郎热情地怂恿道，“就是去看看，感受一下新鲜血液嘛！说不定能看到几个好苗子呢？就当换个地方休息了，练习室有空调有地板，你可以坐后面角落里‘摸鱼式观赛’，绝对比休息室沙发宽敞！”

Aria被他的形容逗笑了：“‘摸鱼式观赛’？你这词儿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啊！”将太郎理直气壮，“上次打游戏你就这么说自己的。”

“……”Aria无语，但确实被说动了一点点。主要是将太郎太热情，而且“坐角落里摸鱼”这个选项听起来，好像和瘫在沙发上也没本质区别？

看她犹豫，将太郎加码：“看完我请你喝楼下那家新出的气泡水？听说味道超赞！”

“……行吧行吧。”Aria最终妥协，主要是为了那杯气泡水，“说好了啊，我就坐在后面看热闹，不发言、不点评、纯摸鱼。”

“没问题！摸鱼盟友！”将太郎开心地比了个OK的手势，领着调转方向的Aria往电梯走去。

两人上了楼，走到练习室外。隔着门就能听到里面传来节奏强烈的音乐声和老师的指令声。将太郎轻轻推开门，里面果然有不少人，几位熟悉的舞蹈、声乐老师坐在前面，表情专注地看着前方正在准备的练习生。后面零星坐着几个像他们一样过来“观摩”的公司艺人或工作人员。

Aria一进门就履行承诺，悄无声息地溜到最后排的角落，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将太郎则比她积极些，坐在了稍靠前一点的位置，还回头对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气泡水！”

Aria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专心前面。

考核很快继续。Aria果然如她所说，开启了“摸鱼式观赛”模式。她没怎么仔细去分析那些少年的舞蹈动作是否百分百标准，音准是否毫无偏差——那是老师们的工作。

她只是慵懒地靠着墙，目光放空般地落在那些青春洋溢、带着紧张和渴望的脸上。看着他们努力表现自己的样子，她莫名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在那个类似的房间里，也是这般忐忑又充满期待。

思绪渐渐飘远，想到了第一次考核，想到了第一次被表扬，想到了有一次因为表现不好而偷偷躲起来哭……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偶尔会因为某个练习生特别亮眼的笑容或者一个充满灵气的表情管理而微微挑眉，心里默念一句“这孩子有点意思”；也会因为某个明显紧张到同手同脚的孩子而忍不住抿嘴偷笑一下，想起某些黑历史。

但大部分时间，她真的就是在……发呆。脑子里盘算着一会儿喝什么口味的气泡水，昨晚没通关的游戏剧情，以及……能不能在考核结束前再溜走。

将太郎中途回头看了她几次，发现她真的就是一副“我在认真放空”的状态，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考核过半，进入短暂休息时间。将太郎凑过来，小声问：“怎么样，Aria-san，有看到不错的吗？”

Aria回过神来，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敷衍地点点头：“嗯嗯，都挺努力的。”标准的摸鱼式万能回答。

将太郎显然不信，但也知道她就是来凑数的，好笑地戳穿她：“你刚才是不是都快睡着了？”

“哪有！我明明很认真地在……感受青春的能量！”Aria强行狡辩。

“是是是，感受能量，然后被青春的能量催眠了是吧？”将太郎调侃道。

两人在后面低声斗嘴，直到老师宣布考核继续。

Aria立刻恢复“端庄坐姿”和“放空眼神”，继续她的摸鱼大业。直到考核全部结束，老师们开始集中讨论，她才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

“走了走了，”她小声催促将太郎，“气泡水气泡水！”

将太郎跟相熟的老师打了个招呼，便和Aria一起溜了出来。

走向电梯的时候，将太郎问：“所以，真的一点观后感都没有？”

Aria想了想，终于说了句稍微走心点的话：“嗯……就是觉得，大家都好不容易啊。希望他们都能坚持下去吧。”

说完，她又变回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按了下行电梯按钮，心心念念着她的气泡水。

对她来说，这只是公司里一个寻常的午后，一次被朋友拉去、顺便摸了鱼的日常插曲。至于那些练习生谁好谁坏，谁又可能成为未来的星星，那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

她现在只想搞定那杯冰镇气泡水，然后思考晚上是继续打游戏呢，还是早点睡觉。

摸鱼，才是永恒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