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欢迎回来……我的……演员们。”
贺峻霖的声音带着非人的重叠回响,冰冷而戏谑,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通道里每个人的耳膜。那空洞僵硬的笑容凝固在他苍白的脸上,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如同人偶脸上精心绘制的油彩,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刘耀文“***!”
刘耀文彻底暴怒!刚才抓空的耻辱和被戏耍的狂怒瞬间点燃了他!他根本不顾贺峻霖身上散发的诡异气息,如同狂暴的犀牛,怒吼着再次猛扑过去!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不再是抓,而是狠狠砸向贺峻霖那张挂着诡异笑容的脸
张真源“耀文!别!”
张真源惊恐的尖叫被淹没在刘耀文的怒吼中。
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并未发生。
就在刘耀文的拳头即将触及贺峻霖面门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粘稠的力场,如同实质的胶水,瞬间充斥了贺峻霖身周的空间!刘耀文那狂暴的拳头如同陷入了泥沼,速度骤然变得无比缓慢、迟滞!拳头表面的皮肤甚至能看到被挤压的细微波纹!巨大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无形的力场瞬间吸收、化解!
刘耀文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怒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却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昆虫,寸步难行!只有那狂暴的怒意在眼中疯狂燃烧。
丁程鑫“啧,麻烦。”
丁程鑫冰冷的声音响起。他漂亮的狐狸眼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锐利!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切入!目标却不是被力场保护的贺峻霖,而是贺峻霖手中那个不断发出“咔哒”声的简陋木偶!
丁程鑫的指尖,不知何时已夹着一片薄如蝉翼、边缘闪烁着寒光的锋利刀片!刀片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切向木偶被贺峻霖捏在指间的手臂连接处!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割断琴弦的轻响!
薄如蝉翼的刀锋毫无阻碍地切断了那几根连接木偶手臂的、粗糙的麻线!
被切断的木偶手臂应声掉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弹跳了一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随即不动了。切口处露出里面粗糙的木茬。
与此同时!
贺峻霖“呃啊——!”
一直保持着诡异笑容、仿佛置身事外的贺峻霖,身体猛地剧烈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那空洞僵硬的笑容瞬间扭曲!清澈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如同被强行撕裂的痛楚!他握着剩下半截木偶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身体都佝偻起来,剧烈地颤抖着!
笼罩在他身周那无形粘稠的力场,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瞬间消散!
被“解冻”的刘耀文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他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痛苦颤抖的贺峻霖。
张真源“他的状态……和木偶相连!”
张真源瞬间反应过来,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凝重
张真源“攻击木偶……会反馈到他身上!”
严浩翔“那就……毁掉它!”
严浩翔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戾气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绕到侧面,手中寒光一闪——赫然是一把同样锋利的手术刀!刀锋带着致命的弧线,直刺贺峻霖手中剩下的半截木偶躯干!
宋亚轩“不要——!”
宋亚轩瘫坐在地上,目睹这电光火石般的一切,发出嘶哑的尖叫!他看着贺峻霖因为木偶手臂被切断而痛苦颤抖的样子,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瞬间攫住了他!他也不知道这心痛从何而来,或许是贺峻霖那条“别怕”的信息残留的温度,或许是他此刻眼中那真实的痛苦……
然而,严浩翔的刀锋没有半分停顿!冷酷得如同机器!
就在手术刀即将刺入木偶躯干的瞬间!
马嘉祺“够了!”
马嘉祺低沉如雷的声音骤然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山岳崩塌般的威严!
他高大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严浩翔和贺峻霖之间!一只大手快如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严浩翔握刀的手腕!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严浩翔那锋锐无比的手术刀尖,距离贺峻霖手中的半截木偶躯干仅有毫厘之差!却被马嘉祺铁钳般的手死死锁住,无法寸进!
巨大的力量碰撞,震得严浩翔手臂发麻!他猛地抬头,撞上马嘉祺那双深邃如寒潭、此刻却翻涌着骇人风暴的眼眸!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反抗的威压!
严浩翔“马嘉祺!你……”
严浩翔眼中戾气翻涌,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如同浇筑的铁箍,纹丝不动!
马嘉祺“他现在是贺峻霖!”
马嘉祺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下!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痛苦蜷缩的贺峻霖,又扫过惊疑不定的众人
贺峻霖“木偶是媒介!毁掉它,可能连他一起毁掉!或者……彻底把他推向‘祂’那边!”
通道里死寂一片,只有贺峻霖压抑痛苦的喘息声和刘耀文粗重的呼吸。丁程鑫收回了刀片,眼神锐利地盯着贺峻霖和那半截木偶。张真源脸色凝重。刘耀文眼中的暴怒被惊疑取代。
宋亚轩瘫坐在地上,看着马嘉祺如山岳般挡在贺峻霖身前,阻止了严浩翔的致命一击,心头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恐惧、混乱、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就在这时,蜷缩颤抖的贺峻霖猛地抬起头!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角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一种……强行挣脱束缚后的、短暂的清明!那空洞僵硬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疲惫和一丝……焦急!
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什么无形的枷锁,声音断断续续,嘶哑而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贺峻霖“走……快走……”
贺峻霖“门……是陷阱……”
贺峻霖“祂在……看着……”
贺峻霖“核心……在……”
他的话语如同破碎的风筝,在无形的阻力下艰难挣扎。他的目光越过挡在身前的马嘉祺,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急切,投向通道尽头——那扇被厚重幕布半掩着的、布满灰尘和涂鸦的、通往更深黑暗的铁门!
就在他目光锁定铁门的瞬间!
“滋啦——!!!”
通道尽头那盏昏黄摇曳的白炽灯猛地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强光!随即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般,“砰”地一声炸裂开来!无数细碎的玻璃渣如同冰雹般四散飞溅!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通道尽头!只有爆炸的残光在视网膜上留下短暂的光斑!
紧接着!
“轰隆隆隆——!!!”
通道尽头那扇沉重的铁门,如同被万吨巨锤从内部狠狠撞击!发出震耳欲聋、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怖巨响!整个通道都在剧烈震颤!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堆放的废弃布景和道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砰!砰!砰!”
撞击声一声响过一声!铁门坚固的金属门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凸起、变形!门轴发出凄厉的金属扭曲声!门缝中,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浓烈血腥和腐朽气息的、如同实质般的黑暗,如同墨汁般汹涌地渗透出来!伴随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非人的、如同无数怨魂尖啸般的低语!
“嗬……嗬嗬……”
“演员……登台……”
“永坠……幕间……”
那声音直接灌入脑海,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冰冷的渴望!
张真源“祂来了!”
张真源失声尖叫,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刘耀文“操!那鬼东西要出来了!”
刘耀文看着那不断变形、如同怪兽巨口的铁门,眼中也充满了惊骇!
马嘉祺“退!”
马嘉祺厉喝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他猛地松开钳制严浩翔的手,同时一把将还在痛苦颤抖、但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的贺峻霖拽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如同最坚实的壁垒,挡在了所有人之前,直面那即将破门而出的恐怖!
丁程鑫“没路了!”
丁程鑫眼神冰冷,迅速扫视四周。身后是厚重的礼堂铁门,前方是即将被撞开的死亡之门!通道狭窄,堆满杂物,避无可避!
严浩翔握紧手术刀,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决绝。
宋亚轩瘫坐在地,看着那在恐怖撞击下不断扭曲变形的铁门,感受着那汹涌而出的冰冷恶意和刺耳尖啸,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纯粹的、冻结灵魂的恐惧!贺峻霖那破碎的警告在耳边回荡——“门……是陷阱!”“祂在……看着!”
陷阱!又是陷阱!他们从未真正逃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绝望如同实质般扼住所有人咽喉的瞬间!
贺峻霖“这边!”
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束,猛地刺入宋亚轩混乱的意识!
是贺峻霖!
他被马嘉祺护在身后,身体依旧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如纸。但他那双刚刚恢复些许清明的眼睛,此刻却如同燃烧的星辰,死死地、精准地锁定了通道侧壁——那里堆放着大量蒙尘的废弃舞台道具,其中一块巨大的、描绘着扭曲森林图案的硬质背景板斜靠在墙上,在剧烈的震动中微微摇晃。
贺峻霖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颤抖,极其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指向了那块背景板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被阴影覆盖的角落!
贺峻霖“后面……有路!”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出来,声音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马嘉祺反应快如闪电!在贺峻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回身,不再看那即将被撞开的铁门,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贺峻霖所指的方向!目标——那块巨大的背景板
丁程鑫“帮忙!”
丁程鑫厉喝一声,紧随其后!
刘耀文、张真源、严浩翔瞬间会意!生死关头,所有的猜疑和混乱都被抛诸脑后!五人爆发出惊人的默契,如同五根拧在一起的钢索,同时扑向那块沉重的背景板!
刘耀文“一!二!三!用力——!!!”
伴随着刘耀文一声狂暴的怒吼!五人合力!肌肉贲张,力量瞬间爆发!
“轰——咔啦啦啦——!”
沉重的硬质背景板被硬生生掀翻、推倒!砸在旁边的杂物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激起漫天灰尘!
灰尘弥漫中,背景板后面隐藏的墙壁暴露出来——那根本不是墙壁!而是一扇极其狭窄、布满锈迹、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老旧铁栅栏门!栅栏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散发着阴冷潮湿气息的黑暗!一条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布满粘腻青苔的石阶,如同巨兽的食道,隐没在黑暗深处!
生路?!
马嘉祺“走!”
马嘉祺没有丝毫犹豫,厉声下令!他一把抓住瘫坐在地、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宋亚轩,像拎起一只小猫般将他拽起,半抱半拖地推向那狭窄的栅栏门入口!
马嘉祺“丁程鑫!带贺峻霖!”
马嘉祺的声音不容置疑!
丁程鑫会意,立刻架起因为刚才的爆发和痛苦而几乎虚脱的贺峻霖!
马嘉祺“刘耀文!断后!”
马嘉祺再次命令!
刘耀文“交给我!”
刘耀文眼中凶光毕露,抄起旁边一根沉重的金属道具杆,如同门神般挡在入口前,死死盯着那扇在恐怖撞击下已经扭曲变形到极限、随时可能爆裂开来的铁门!
马嘉祺“张真源!严浩翔!快进!”
马嘉祺催促着,同时将宋亚轩猛地推进了栅栏门内那狭窄、潮湿、向下延伸的石阶入口!
宋亚轩“呃!”
宋亚轩跌跌撞撞地冲入黑暗,脚下湿滑的石阶让他险些摔倒,冰冷的湿气和浓重的霉味瞬间包裹了他!他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入口处,丁程鑫架着虚弱的贺峻霖紧随其后钻了进来!张真源和严浩翔也迅速弯腰钻入!
最后是刘耀文!他怒吼着将手中的金属杆狠狠掷向那扇即将破碎的铁门!
“砰!”
金属杆撞在变形的门板上,发出巨响!
就在刘耀文转身弯腰钻入栅栏门的瞬间!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地狱之门被彻底撞开!
那扇饱受摧残的铁门终于彻底崩碎!扭曲的金属碎片如同炮弹般四散激射!一股粘稠、冰冷、散发着浓烈血腥和腐朽气息的、如同实质般的黑暗洪流,裹挟着无数扭曲蠕动的阴影和刺破灵魂的尖啸,如同决堤的死亡之海,瞬间冲垮了通道里堆放的杂物,朝着狭窄的栅栏门入口汹涌扑来!
刘耀文“操!”
刘耀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咒骂,半个身子还在入口外!
张真源“耀文!”
张真源惊恐的叫声在狭窄的石阶通道里回荡!
就在那死亡洪流即将吞噬刘耀文的刹那!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如同铁钳般从栅栏门内侧猛地伸出!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刘耀文的后衣领!
是马嘉祺!
他半个身子探出栅栏门外,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手臂肌肉贲张到极限,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将刘耀文庞大的身躯硬生生拽了进来!
“砰!”
几乎在刘耀文被拽入的同一瞬间,严浩翔和丁程鑫用尽全力,猛地将那扇锈迹斑斑的沉重铁栅栏门死死关上!沉重的门栓落下,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咚!咚!咚!”
粘稠冰冷的黑暗洪流狠狠撞在紧闭的栅栏门外!发出沉闷恐怖的撞击声!整个狭窄的石阶通道都在剧烈震颤!铁栅栏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缝隙中,无数扭曲蠕动的阴影和粘稠的黑暗疯狂地试图挤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和尖啸!
死里逃生!
所有人都瘫坐在湿滑冰冷的石阶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石壁,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门外那恐怖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冰火两重天的折磨。通道里一片黑暗,只有栅栏门缝隙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带着血腥和不祥的暗红色光晕。
宋亚轩蜷缩在冰冷的石阶角落,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寒冷而剧烈颤抖着。黑暗中,他只能听到身边队友们粗重压抑的喘息声,还有栅栏门外那如同来自地狱的撞击和尖啸。
一只手,带着温热的触感,轻轻覆上了他冰凉颤抖的手背。
宋亚轩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那只手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一种沉稳的安抚,将他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是马嘉祺。
黑暗中,宋亚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那手掌传来的、令人心安的温热和力量。马嘉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手,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我在。
紧接着,另一只带着薄茧、同样温热的手,覆盖在了宋亚轩的另一只手上。
是丁程鑫。他靠得很近,雪松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传来,黑暗中,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似乎闪烁着微光,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锐利和……不容置疑的占有。
刘耀文粗重的喘息就在旁边,带着劫后余生的暴躁和一丝后怕。
张真源压抑的咳嗽声在不远处响起。
严浩翔似乎在黑暗中擦拭着什么,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而稍远一点,传来贺峻霖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喘息。他被丁程鑫安置在石阶上,身体似乎还在因为刚才的痛苦和异变而微微颤抖。
黑暗中,七个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粗重、压抑,却又带着一种在绝境中强行凝聚的、脆弱而坚韧的联系。栅栏门外是毁灭一切的黑暗洪流,门内是狭窄、冰冷、深不见底的未知石阶。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只有门外那永不停止的撞击和尖啸,如同催命的鼓点。
终于,马嘉祺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马嘉祺“路,在下面。”
马嘉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