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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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暮,重峦叠嶂的高峰染了晚霞的妆面,如火烧天边,席卷漫天长空,风抚山,灯摇曳,火连天。
玉华寺的寺门前,男子倚靠在青石台阶上,金铜色盔甲上被血渍渗染,血迹蜿蜒而下,双眸紧闭,明显早已晕过去不久。

方拄持将男子搀扶进寺,踱步至一处清修的小院,抬手轻叩木门。
.“许丫头,是我……”
略显年迈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许清月闻声放下手中书卷。
许清月“方伯,快进来”
厢房中的檀香萦绕,月季簇拥于一旁的瓷瓶中,方柱持扶他躺在榻上,低头眉眼紧蹙。
.“许丫头,此人怕是身负重伤,不知可否有一线生机”
方伯嘴唇轻颤,可惜风华正茂,不料世事艰辛,是否活着恐怕说不定。
许清月移步至他身侧,把手轻搭在他的手腕内侧。
许清月“箭上有毒,不过还没深入骨髓”
方伯略微颔首,眼眸闪过一丝迟疑。
.“可有把握?”
许丫头的医术高明,倒显得是自己多虑,摇摆不定。
许清月“施针逼毒”
许清月打开放在床头的针灸包,许久未用,早就覆上一层薄灰。
她抬手将它摊开,手指取出银针,分别扎在他的四个穴位。
良久,他咳出一口鲜血。
好在,他的脉相已然平稳,不似刚才那般汹涌燥动。
.“成了可否?”
方伯略带急切的询问,许清月浅浅一笑地颔首。
许清月“还需休息,方伯先去忙吧,他已经无碍了”
方伯起身离开,她又拧开金疮药,瓶身倾斜,粉末紧贴伤口,绷带缠束几圈。
再晚一些,伤口发溃,神仙来也救不了,只怕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肖珏艰难抬眼,目光遗落在方桌前正坐的女子。
兴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许清月斜睨了一眼。
许清月“你醒了”

刚醒来不久,头脑发昏,他扶着床榻强撑坐起身。
肖珏“这里是何处”
许清月微蹙眉头,万一牵扯到伤口又要重头再来。
许清月“玉华寺,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肖珏沉默颔首,眉眼凛冽,紧捂胸前伤口,僵硬着开口。
肖珏“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名讳”
许清月“我的名讳你不必知道”
肖珏眸色寒幽,染上几丝迟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肖珏“为何?”
许清月放下茶盏,轻叹了口气,淡然开口。
许清月“我早就时日无多,这应该是你我最后一面了”
许清月“不过,我们倒是有缘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谁又知道,她后天心脉虚弱,自己又怎会号不出来?死期将至,此生已逝。
肖珏明显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是这种回答。
许清月焉然一笑,双手紧攥衣袖,不似表面这般云淡风轻。
许清月“无妨,生死我早就看淡”
肖珏不知如何开口,他怎么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眸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