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未来（上）

省纪委调查组的进驻让整个市局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祁同伟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停着的黑色公务车，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台。他的左臂伤口已经拆线，留下一道粉色的疤痕，像一条小小的山脉横亘在皮肤上。

　　"局长十分钟前进了会议室。"陈明推门而入，压低声音，"带着一个公文包。"

　　祁同伟看了眼手表——9:15。按照计划，颜如玉应该已经在省纪委的人面前展示证据了。"监控呢？"

　　"搞定了。"陈明晃了晃手机，"后勤科的小王是我们的人，他把局长办公室的监控接入了这个频段。"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局长办公室的实时画面：空无一人，但文件柜最下层抽屉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里面的保险箱。

　　"他肯定会回去销毁证据。"祁同伟抓起外套，"你在这盯着，我去和颜如玉会合。"

　　走廊上，警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祁同伟经过时， conversations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目光。他假装没注意到，径直走向电梯。

　　三楼会议室门口站着两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透过玻璃，祁同伟看到颜如玉站在投影屏前，正在展示一份文件。她今天穿了正式的藏青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像个即将进行关键实验的科学家。

　　"...这份名单显示，参与Ψ项目的不仅有明光书院董事，还包括三位现任政府官员和两名警方高层。"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更值得注意的是资金流向..."

　　祁同伟轻轻敲了敲门。主持会议的省纪委副主任赵磊示意他进来。

　　"祁队长，正好。"赵磊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男人，眼神锐利如鹰，"颜医生刚说到关键部分。"

　　颜如玉向祁同伟微微点头，继续道："根据从康泰医疗废墟找到的账本，过去十年间，有超过两千万资金通过空壳公司转入一个名为'光明未来'的基金会。而这个基金会的实际控制人..."

　　她切换幻灯片，显示出一份签名文件。祁同伟屏住呼吸——是局长的亲笔签名。

　　"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守望者'不仅二十年前谋杀了我的父母，现在仍在运作，且受到高层保护。"颜如玉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颤抖，"他们利用职务之便，掩盖明光书院的虐童事件，并持续从中获利。"

　　赵磊严肃地点头："我们已经冻结了相关账户，并对名单上的所有人实施监控。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局长现在在哪？"

　　祁同伟的手机突然震动。陈明的消息：「他回办公室了！正在开保险箱！」

　　"失陪一下。"祁同伟快步走出会议室，同时拨通颜如玉的电话，"按B计划，现在。"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正好看到局长拎着公文包从办公室出来，脸色阴沉。两人在走廊上迎面相遇。

　　"祁队长。"局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伤好些了吗？"

　　"托您的福。"祁同伟挡在他面前，"省纪委的同志想跟您聊聊。"

　　局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当然，我正要去会议室。"

　　"不如先解释一下这个？"颜如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举着手机，屏幕上正是局长刚才从保险箱取文件的监控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