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京州市第一幼儿园门口车水马龙,新生入学的哭声此起彼伏。颜如玉蹲下身,最后整理了一下思延和慕言的衣领。今天是两个小家伙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日子…
“记住妈妈的话了吗?”
思延严肃点头:“观察但不评判,分享但不炫耀。”
慕言模仿着哥哥的表情,但没绷住笑了出来:“听到但不传播,帮助但不干预。”
祁同伟站在一旁,警服笔挺,引来不少家长侧目。他轻咳一声,压低声音:“有人问爸爸妈妈职业,就说...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医生。”
颜如玉瞥了丈夫一眼:“干嘛隐瞒职业?”
“你希望孩子被特殊对待吗?”祁同伟无奈道,“‘刑警队长的孩子’‘法医的孩子’,这标签贴上可就摘不掉了。”
正说着,一个圆脸小姑娘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抱住慕言的腿,哇哇大哭:“要妈妈!”
慕言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不哭不哭,妈妈下班就来接你了。”她抬头对父母解释,“她叫小雨点,心里声音像小雨点一样滴滴答答。”
思延已经在一旁观察环境:“幼儿园有三个出口,主出口监控覆盖完好,但后门只有旋转摄像头存在15秒盲区,厨房通道门禁系统需要刷卡。”
祁同伟和颜如玉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俩孩子上学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安全评估和心理辅导了。
班主任李老师迎上来,笑容可掬:“是祁思延和祁慕言的家长吧?我是班主任李静。”
颜如玉起身握手:“孩子们就麻烦您了。”
李老师低头看看已经停止哭泣的小雨点,惊讶地对慕言说:“你真厉害,小雨点从进门就一直哭,你怎么让她停下来的?”
慕言眨眨眼:“她只是害怕新环境,告诉她妈妈留了‘爱心吻’在她口袋里就不怕了。”
小雨点果然从口袋掏出一个唇印纸条,破涕为笑。
思延已经走向教室,中途突然停下指着墙角:“那个灭火器压力指针在红色区域,需要更换。”
李老师愣住了,赶紧记下来:“哦好的,谢谢提醒...”
祁同伟尴尬地笑笑:“他...喜欢看安全宣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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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第一天相安无事,直到午睡时间。
慕言轻轻推醒哥哥:“思延,别睡了,有个小朋友在做噩梦。”
思延揉揉眼睛,顺着妹妹指的方向看到隔壁床的小男孩正满头大汗,四肢抽搐。
“他的杏仁核过度活跃,可能引发惊厥。”思延判断道,“需要唤醒他。”
慕言已经溜下床,走到男孩床边,轻轻哼起一首柔和的旋律。不一会儿,男孩平静下来,呼吸变得均匀。
巡视的生活老师惊讶地看到这一幕:“怎么了?”
慕言抬头:“小明梦见大怪兽追他,我帮他赶走了。”
老师正想说什么,思延补充道:“建议检查他的睡前读物,可能有刺激性内容。另外卧室温度偏高0.5度,影响睡眠质量。”
老师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好...好的,谢谢你们。”
下午自由活动时间,孩子们在操场上玩滑梯。慕言突然拉住李老师的手:“老师,秋千的链条哭了。”
李老师没听懂:“什么?”
思延已经走到秋千旁,仔细观察后说:“左侧链条磨损严重,金属疲劳达到临界点,建议立即停止使用。”
李老师将信将疑地检查秋千,果然发现链条有一处几乎断裂,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天啊,这要是断了...”
她赶紧让所有孩子远离秋千,然后蹲下来认真看着龙凤胎:“你们怎么知道的?”
慕言指着耳朵:“我听见金属疼得唱歌了。”
思延则说:“磨损处的反光模式与正常部位存在差异。”
李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安全日志上做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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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颜如玉来接孩子,李老师特意留她谈话。
“祁太太,您的孩子们...很特别。”李老师谨慎地选择措辞,“思延的观察力惊人,慕言则...直觉敏锐。”
颜如玉心里一紧:“他们给您添麻烦了吗?”
“恰恰相反,”李老师连忙说,“他们避免了几起安全隐患。只是...其他孩子似乎有些怕他们。”
操场上,几个孩子正躲着思延和慕言窃窃私语。
“他们好奇怪,”一个小男孩小声说,“那个男孩总是盯着人看,女孩则自言自语。”
慕言似乎听到了,眼神黯淡下来。思延拉住妹妹的手,大声对那群孩子说:“差异性不等于缺陷,多样性促进进化。”
颜如玉走过来,蹲下身平视孩子们:“今天过得开心吗?”
慕言扑进妈妈怀里,小声说:“有人觉得我们奇怪。”
思延站着笔直:“他们的认知局限导致排斥非常规现象,这是群体心理的普遍特征。”
颜如玉心疼地搂住两个孩子,抬头对李老师说:“他们只是...比较敏感和观察入微。”
李老师微笑:“我理解。其实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我们会引导大家互相理解。”
回家的车上,慕言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直到等红灯时,她突然说:“妈妈,幼儿园后院的地下睡着一位老爷爷。”
颜如玉一愣:“什么?”
思延解释:“妹妹说操场滑梯下方三米处有人类遗骸。”
颜如玉差点踩错油门:“慕言,这...这不能乱说。”
“老爷爷戴着帽子,帽子上有...星星图案。”慕言继续描述,“他说他叫...陈守义。”
颜如玉猛地刹车,把车靠边停下,震惊地看着女儿。祁同伟曾经跟她讲过一桩悬案——十年前幼儿园扩建时失踪的建筑工人陈守义,家属一直悬赏寻人,他最后被看见时就戴着儿子送的五角星帽子。
“慕言,你还...还感觉到什么?”颜如玉声音微颤。
“老爷爷说...不是意外,是有人推了他...”慕言闭上眼睛,“然后他就被埋在了水泥里...”
颜如玉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她先打电话给祁同伟简单说明情况,然后温柔地对孩子们说:“这件事非常重要,但你们要答应妈妈,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好吗?”
思延敏锐地问:“这与悬案有关吗?”
颜如玉点头:“可能有关。爸爸会处理这件事的。”
当晚,祁同伟连夜申请了搜查令。第二天,在幼儿园操场滑梯下方确实挖掘出了一具遗骸和一顶锈蚀的五角星帽子,经DNA比对确认为失踪十年的陈守义。
案件重启调查,最终抓获了当年与陈守义有纠纷并杀人埋尸的包工头。
而这起“幼儿园儿童意外发现悬案遗骸”的新闻,虽然警方刻意隐瞒了具体细节,还是在京州引起了不小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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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幼儿园孩子们对思延和慕言的态度完全改变了。
“思延好厉害!能看出滑梯螺丝松了!”“慕言能找到我丢的发卡!她说听见过发卡想回家!”“他们不是奇怪,他们是超级英雄!”
小雨点现在成了慕言的跟班,思延则多了一群小男孩粉丝,追着他问“怎么看出东西要坏了”。
李老师特别安排了一次“特别能力”分享会,让每个孩子展示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有的孩子唱歌好,有的跑得快,思延展示了如何通过观察判断天气变化,慕言则表演了“听出盒子里装了什么”的游戏。
放学时,颜如玉看到女儿脸上久违的笑容,终于松了口气。
回家的路上,慕言突然说:“妈妈,今天幼儿园来了新小朋友。”
思延补充:“她不说话,只画画。画的都是黑色和红色。”
慕言轻声说:“她心里有很大的雷声,盖住了所有声音。”
颜如玉从后视镜看了孩子们一眼:“那你们打算怎么帮助她呢?”
思延和慕言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观察和倾听。”“然后做朋友。”
夕阳西下,车流向家的方向。颜如玉微笑起来——她的孩子们,正在学习如何与自己的非凡天赋共处,并用它们温暖这个世界。
而这,只是漫长成长路上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