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河岸边,芦苇荡泛着浅黄,风里带着凉意。夏远蹲在石阶上,手里捏着块鹅卵石,望着水面上掠过的水鸟。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见吴稼琪走来,手里的纸袋晃了晃。
吴稼琪(笑着扬了扬纸袋)猜我带了什么?
夏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除了那家老字号的糖炒栗子,你还能惦记着什么?
吴稼琪把纸袋递给他,自己剥了一颗塞进嘴里,哈着白气。
吴稼琪算你识货。王柏林案彻底结了,国际刑警那边刚发来协查反馈,他在海外的资产冻结程序走完了,受害者的赔偿款下个月就能陆续到账。
夏远(剥开栗子,热气模糊了眼镜片)不容易啊。从津海追到非洲,再到欧洲,这案子耗了咱们两年。
吴稼琪(望着河水,语气轻下来)记得刚接案时,你还在刑侦队,总说经侦案子磨人,不如抓现行痛快。
夏远(笑了)是你让我明白,账本里的刀光剑影,不比凶案现场的血痕简单。(顿了顿)那天在机场送王柏林引渡回国,你站在警戒线外发呆,在想什么?
吴稼琪(指尖无意识地划着风衣纽扣)在想我爸。他要是能看到这一天,应该会觉得……他女儿没给他丢人。
夏远沉默片刻,把一捧剥好的栗子放进她手里。
夏远你不仅没丢人,还把他当年没查清的疑点,全挖出来了。这两年,你跑了七个国家,卷宗堆起来比你人还高,我都看在眼里。
吴稼琪(脸颊微红,低头咬了口栗子)你不也一样?为了查赵海青的死因,在档案室泡了半个月,把十年前的考勤表都翻烂了。
吴稼琪(抬眼笑)说起来,你从刑侦队调过来那天,老陈队长还跟我抱怨,说我“挖”走了他最得力的干将。
夏远(望着她,眼神认真)不是你挖,是我自己想过来。经侦的案子,比我想象的更有意义——抓得住凶手,也要守得住老百姓的钱袋子,不是吗?
吴稼琪心头一动,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桥。
吴稼琪对了,下周有个国际经侦研讨会,在上海开,队里让我去参会。
夏远好事啊,正好学习学习国外的追逃经验。
吴稼琪(从包里拿出份文件递给他)这是我整理的王柏林案的追逃复盘报告,里面有些关于跨境资金追踪的想法,你帮我看看?等我从上海回来……(顿了顿)请你吃饭,就上次说的那家私房菜。
夏远(接过报告,指尖触到她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好。不过报告得等我看完,要是写得不好,饭可以免,但批评不能少。
吴稼琪(挑眉)放马过来。我吴稼琪的报告,还怕你挑刺?
风卷着芦苇沙沙响,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两人身上。夏远翻开报告,第一页的页眉处,有行小字:“致夏远——共勉”。他抬头时,正撞见吴稼琪望过来的目光,清亮得像这秋日的天空。
夏远(嘴角扬起)走吧,回去了。下午队里还有会,讨论下批涉案账户的冻结方案。
吴稼琪(跟上他的脚步,声音轻快)等等我!上次你说的那个数据分析模型,我还没弄明白,路上给我讲讲……
两人并肩走着,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渐渐融进岸边的树影里。远处的河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层碎金,风里的凉意,似乎也被这并肩的暖意冲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