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丛里的荧光突然乱了节奏，一条浑身是伤的人鱼挣扎着游到宋亚轩面前，尾鳍上的鳞片掉了大半，声音嘶哑得像被礁石磨过：“王子……求您回去……族里出事了……”
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沉。他扶住对方颤抖的身体，冰蓝色的眼睛里瞬间蓄满寒意：“怎么了？”
“小、小人鱼……被人类捕走了……”受伤的人鱼咳着血沫，声音断断续续，“放回来的时候……血都被抽干了……长老们快撑不住了……求您回去主持公道……”
最后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宋亚轩心里。他想起族群里那些刚长出尾鳍的小家伙，眼睛亮得像星星，总爱追着他的尾巴跑。而现在，那些鲜活的生命，竟成了人类贪婪的牺牲品。
“我知道了。”宋亚轩的声音冷得像深海的冰，银白色的长发在水里剧烈翻涌。他是深海人鱼族的王子，享乐的日子该结束了，他必须回去，必须为族人讨回公道。
他最后看了眼浅滩的方向，木屋的轮廓在浪里若隐若现。那里有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可现在，他不能再躲在礁石后偷看了。
宋亚轩游到无人的海湾，在月光爬上礁石时踏上沙滩。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指尖划过脸颊，银白色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墨黑，冰蓝色的瞳孔褪去光泽，化作沉静的深棕。连声音都变了，不再带着海水的清润，而是染上了陆地少年的沉稳。他甚至在耳后化去了那片标志性的粉鳞，彻底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类少年。
只有靠近海水时，尾鳍还会隐隐发烫——那是他身为人鱼的证明，也是他必须背负的责任。
他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路过沙滩时，看到刘耀文留在礁石上的冲浪板，看到丁程鑫画夹里掉出的贝壳，心脏还是会抽痛。可他不能停下，更不能认亲。现在的他，带着族群的血海深仇，任何软肋都可能成为致命的伤口。
木屋的灯光亮着，像颗温暖的星。宋亚轩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马嘉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和记忆里一样沉稳。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用那副陌生的嗓音回答：“你好，我是路过的旅人，想借杯水。”
门开了，马嘉祺站在门口，深蓝色的衬衫袖口沾着海盐，左手腕的旧疤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他看到宋亚轩时愣了一下，眼神里有审视，却没有过多的怀疑——毕竟，这片海每天都有路过的旅人。
“进来吧。”马嘉祺侧身让他进屋。
宋亚轩走进木屋，目光飞快地扫过四周：丁程鑫的画夹放在桌上，张真源的医药箱摆在墙角，贺峻霖的彩色玻璃珠串在风铃上，严浩翔的笔记本摊在窗台上，刘耀文的冲浪蜡还在沙发缝里。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只是少了那个总爱乱啃东西的银白色长发少年。
“找什么？”马嘉祺递水给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宋亚轩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差点没忍住颤抖。“没什么，”他低头喝水，掩饰着眼底的情绪，“只是觉得……这屋子很暖和。”
“习惯了就好。”马嘉祺笑了笑，坐在他对面，“你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从南边来，要去镇上办事。”宋亚轩编着谎话，目光落在马嘉祺手腕的旧疤上——那是被渔网勒的，和族里长老的伤很像。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刘耀文和丁程鑫说说笑笑地进来，看到屋里的陌生少年都愣了一下。
“马哥，这是谁啊？”刘耀文大大咧咧地问，眼神里满是好奇。
宋亚轩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路过的旅人，借杯水。”马嘉祺解释道。
丁程鑫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说：“你的眼睛……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宋亚轩猛地抬头，对上丁程鑫探究的目光，赶紧又低下头：“是吗？可能只是巧合。”
他能感觉到马嘉祺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或许是他的小动作太像那个消失的人鱼，或许是他身上还残留着海风的气息——毕竟，再完美的伪装，也藏不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对了，”宋亚轩赶紧转移话题，用那副陌生的嗓音问道，“你们知道镇上最近有没有捕到特别的鱼？我听说这边的海产很有名。”
他必须确认，捕走小人鱼的是不是这片海域的渔民，是不是和王叔有关，是不是……和他心爱的人们有牵连。
马嘉祺的眉头皱了起来：“最近镇上是有点不对劲，听说有人在偷偷卖‘特殊海产’，价格高得离谱。”
刘耀文啐了一口：“肯定是王叔那帮人干的！上次他就想抓……”
“耀文！”马嘉祺打断他，眼神示意他别多说。
宋亚轩的指尖攥紧了水杯，杯壁的温度烫得他发疼。果然和王叔有关。他抬起头，用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看着马嘉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能告诉我他们在哪交易吗？我对这些很感兴趣。”
马嘉祺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一个旅人，问这个做什么？”
宋亚轩迎上他的目光，心里默念着：等我处理完事情，等我为族人讨回公道，一定回来告诉你，我是谁，我有多想念你们。
“我想看看，这片海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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