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飘向北方》的练习室。
激烈的鼓点、沉重的贝斯线在空气中震荡。严浩翔站在练习室中央的麦克风前,闭着眼,全身心投入。当他唱到那句“思念像野草疯长,缠绕着心脏,在异国他乡的夜格外嚣张”时,他倏地睁开了眼。
目光精准地,带着毫不掩饰的灼热,穿透人群,牢牢锁定了倚在门框边的贺峻霖。
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滚烫地烙印在贺峻霖身上。贺峻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却被那目光里的专注和深沉牢牢吸住。严浩翔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和浓得化不开的情感,每一个字都像敲在贺峻霖的心尖上。他唱的不是歌,是在赤裸裸地告白这三年的蚀骨思念。
贺峻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他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伸进口袋,摸到了那张珍藏了三年、边缘早已磨损的机票——飞往加拿大多伦多。他用力地、近乎发泄般地将它撕成碎片,紧紧攥在手心。细微的纸屑从指缝间飘落。他咬着下唇,小声地、带着浓重鼻音对着空气嘟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回来就回来……唱得那么深情给谁听……” 语气是抱怨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悄悄弯起了一个小小的、甜蜜的弧度。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练习室里响起掌声。严浩翔微微喘息着,目光依旧锁在门口那个低着头、耳尖泛红的身影上。他放下麦克风,没有理会围上来的工作人员和队友,径直穿过人群,大步走向门口。
贺峻霖还沉浸在刚才的歌声和自己的小情绪里,攥着机票碎片的手心微微出汗。突然,一股熟悉的、带着汗水和阳光味道的气息从背后笼罩下来。
下一秒,一双结实的手臂从背后温柔而坚定地环住了他的腰。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紧紧贴上了他的脊背。严浩翔的下巴轻轻搁在了他柔软的发顶上,亲昵地蹭了蹭。
贺峻霖身体瞬间绷紧,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
“小贺……” 严浩翔低沉沙哑的嗓音贴着他的发顶响起,带着排练后的微喘和浓得化不开的宠溺,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发旋,“刚才那首歌……” 他顿了顿,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承诺:
“是唱给那个等我三年、嘴硬心软的小铃铛听的。”
练习室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贺峻霖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最终软软地靠进了身后那个阔别三年、却依旧熟悉得令人心安的怀抱里。他悄悄松开紧攥的手,任由那些机票的碎片无声地飘落在地。
碎掉的,是分离的凭证。拥抱住的,是失而复得的圆满。
嘉陵江的风吹散了委屈,练习室的灯光下,只剩下重逢的暖,和再也藏不住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