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三叔猛地将我和胖子往前一推:“去开石盒!”他自己则抽出腰间的猎刀,转身朝着女尸扑过去。刀锋划破空气,却只擦过女尸的古袍,连她的衣角都没伤到——她像团雾气似的,轻飘飘往后飘了半尺,玉剑反挑,直刺三叔心口。
潘子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女尸的侧脸飞过,打在身后的岩石上,溅起一串火星。“三叔!”他嘶吼着冲上去,用枪托狠狠砸向女尸,可枪托穿过她的身体,径直砸进雪地里,只留下一个深坑。
我扶着胖子跌跌撞撞跑到镇咒台前,石盒上的云纹在雪光下泛着冷光,和爷爷日记里画的分毫不差。胖子靠在台子上,胸口的纹路红得发亮,像是要烧起来,他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爷爷留下的青铜钥匙:“快……插进去,对准月牙纹……”
我颤抖着手接过钥匙,石盒正中央果然有个月牙形的凹槽。钥匙刚插进去,就听到“咔嗒”一声轻响,石盒缓缓打开——里面没有解咒玉符,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光滑如冰,映出我们狼狈的模样,也映出了身后扑来的白影。
“青铜镇妖镜!”三叔的声音带着惊喜,“快举起来照她!”
我来不及多想,抓起青铜镜猛地转身。镜面迎上女尸,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比正午的太阳还要烈。女尸惨叫一声,像是被烈火灼烧,身上的白袍开始冒烟,原本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转身就要逃。可镜面的光像有吸力,死死吸住她,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融化的雪水。
“她要散了!”潘子大喊着,捡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却穿体而过。
女尸挣扎着伸出手,指向我怀里的长生玉,声音凄厉:“长生玉……是我的……”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滋啦”一声,化作一团黑烟,被青铜镜吸了进去。镜面恢复平静,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影,像是从未消散。
石盒里的青铜镜渐渐冷却,胖子胸口的纹路也慢慢褪去,从猩红变成暗红,最后淡成一道浅痕。他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喘着气:“娘的……总算活过来了……”
巴图跪在雪地里,对着镇咒台连连磕头,嘴里念着经文:“山神显灵……山神显灵啊……”
三叔走过来,拿起石盒里的青铜镜,仔细看了看:“这镜子是西王母用来镇压她的,难怪能克制住长生玉的邪气。那女尸本是西王母的侍女,偷了长生玉想私求长生,被封在墓里,后来墓塌了,她才逃出来,躲在死亡谷里吸人精气,想彻底冲破封印。”
我摸了摸怀里的长生玉,已经不烫了,恢复了之前的温润。翻开那本科考队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的月牙图案旁边,其实还有一行小字,之前被焦痕遮住了,现在才看清:“玉符藏于镜后,解咒需以玉引镜,以镜镇邪。”
潘子捡起地上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科考队的五个人站在昆仑山脚下,中间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脖子上挂着的,正是一块月牙形的玉符。
“看来他们找到了解咒玉符,却没找到青铜镜,最后还是栽在了女尸手里。”三叔把照片递给我,“现在玉符不知去向,但女尸被镇住了,胖子的诅咒也暂时解了,我们先出谷,再找玉符的下落。”
我们收拾好东西,顺着原路返回。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死亡谷里,之前阴森的气息荡然无存。巴图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快了许多,嘴里哼着牧歌。胖子跟在后面,时不时摸一把胸口,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走到谷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镇咒台所在的山坳里,青铜镜的白光隐隐闪烁,像是在守护着这片沉寂的山谷。而我怀里的长生玉,轻轻发烫,像是在提醒我,这场关于长生的迷局,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