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病好之后,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他主动找到严浩翔,脸上挂着一种释然又带着点距离感的笑容。
刘耀文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
刘耀文翔哥,之前的事……我想通了。
刘耀文是我年纪小,想岔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刘耀文说什么喜欢你,可能就是太依赖你了,把兄弟情搞混了。
刘耀文你别往心里去啊!以后咱们还是最好的兄弟,行不?
严浩翔看着刘耀文坦荡,至少表面如此的眼神,听着他轻描淡写地将那份炽热的情感归结为“年纪小”、“搞混了”。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最终只能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
严浩翔嗯,好。兄弟。
冷战,以一种刘耀文单方面宣布“结束”的方式,彻底画上了句号。
刘耀文恢复了和严浩翔的正常交流,甚至主动勾肩搭背,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看起来和从前别无二致。
队友们看到两人终于“和好”,都松了口气,训练和工作的氛围也轻松了许多。
只有一个人,始终带着一丝忧虑——张真源。
他太了解严浩翔了。
他看见严浩翔在刘耀文靠近时身体那微不可察的僵硬,看见他独自一人时眼神里的空洞和疲惫,看见他即使笑着,那笑意也从未真正抵达眼底。
导火索在一个寻常的下午被点燃。
严浩翔结束个人练习,正想去休息室,却在走廊拐角处,猝不及防地看到刘耀文和一个新来的、笑容甜美的女服装助理站在一起。
两人靠得很近,刘耀文微微低着头,似乎在认真听女孩说话,嘴角还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女孩似乎被逗乐了,捂着嘴笑,还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刘耀文的胳膊。
那画面,在旁人看来,充满了轻松愉快的亲密感。
严浩翔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刘耀文那句“年纪小搞混了”、“最好的兄弟”像淬了毒的针,反复扎进他心里。
原来……原来他真的放下了,可以如此自然地对别人展露温柔和亲近……那自己这些天来的痛苦、挣扎、还有那些隐秘的、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又算什么?
他再也无法多看一秒,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巨大的失落、嫉妒和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他反锁了门,从柜子里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的酒,一瓶接一瓶地灌下去,试图用灼烧感麻痹那颗快要碎裂的心。
夜深了。
张真源结束工作回来,想起严浩翔下午苍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样子,放心不下,便去敲他的房门。
敲了很久,里面才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张真源心下一沉,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严浩翔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沿,怀里抱着一个空酒瓶,眼神涣散。
看到张真源进来,他仿佛找到了唯一的依靠,哽咽着唤了一声。
严浩翔张哥……
说完便好像要直直的倒下去。
张真源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心疼地拍着他的背。
张真源严浩翔?
张真源怎么了?
张真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喝这么多?
就在这时,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刘耀文站在门口,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嫉妒。
他结束工作回来,本想去看看严浩翔,却在门外听到了张真源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了严浩翔那声带着依赖的呜咽……
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他最在意、最无法容忍的画面就这样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
刘耀文声音嘶哑。
刘耀文你们在干什么?!
张真源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质问惊得一愣。
他抬头看向门口双目赤红的刘耀文,再看看怀里哭得意识模糊、却下意识揪紧自己衣襟的严浩翔。
以及严浩翔看向刘耀文时那瞬间涌起的、无法掩饰的委屈和痛苦的眼神……
电光火石间,过往的种种线索逗浮现在眼前。
严浩翔的异常低落,刘耀文之前的反常冷漠和现在的暴怒,刘耀文病好之后,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还有那次排练后严浩翔低着头明明要倒向自己、却被刘耀文不动声色挡开,最终落入刘耀文怀中时对方那得意满足的笑容……
所有碎片瞬间拼凑完整!
张真源心中一片了然。
他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刘耀文。
张真源语气平静,带着点无奈。
张真源耀文,你冷静点。
张真源他喝醉了,很难受。我只是恰巧在这里。
张真源他需要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说完,张真源小心翼翼地将已经醉得失去支撑力的严浩翔扶靠在床边,站起身。
他走到门口,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
张真源你们两个别再互相折磨了。
张真源好好照顾他,问清楚你真正想问的。
张真源门……我帮你带上。
房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浓重的酒气和两个情绪濒临失控的人。
刘耀文站在原地,胸膛还在起伏,张真源的话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看着床上蜷缩着、脸颊潮红、眼角还挂着泪痕的严浩翔,那股滔天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汹涌的心疼和怜惜取代。
他一步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
严浩翔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迷蒙地睁开泪眼,看到是刘耀文,下意识地伸出手臂,软软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像寻求温暖的小动物,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严浩翔别走……别不要我……别喜欢别人……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醉意。
刘耀文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所有的伪装和试探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不再犹豫,俯身,双臂穿过严浩翔的腋下和膝弯,稍一用力,便将人整个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中央。
随即,他高大的身躯覆了上去,将严浩翔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下。
严浩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湿漉漉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上方的刘耀文,手臂还环在他脖子上。
刘耀文低头,深深望进那双迷蒙的眼里,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刘耀文: 严浩翔,看着我。
刘耀文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很早很早之前
刘耀文在我傻乎乎地只把你当兄弟的时候,你就喜欢我了,是不是?
严浩翔醉得厉害,脑子一片混沌,但“喜欢”这个词和“刘耀文”这个名字连在一起,还是像触发了某种警报。
他下意识地摇头,带着醉汉的固执和嘴硬。
严浩翔没有……不喜欢……我们是,兄弟……
刘耀文看着他醉醺醺还在否认的样子,气极反笑,眼底却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愫。
他一只手撑在严浩翔耳侧,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更清晰地看向自己。
刘耀文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又无比认真。
刘耀文不喜欢?
刘耀文呵……严浩翔,看着我。
刘耀文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十四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吗?
刘耀文严浩翔……你骗不了我了。
他的目光灼热得像烙铁,仿佛要穿透严浩翔所有的伪装和醉意,直抵灵魂深处。
刘耀文一字一顿,带着宣判般的重量。
刘耀文别再嘴硬了,严浩翔。你躲不掉的。
话音未落,他不再给严浩翔任何逃避或否认的机会,猛地低下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渴望,狠狠地吻上了那双因为醉酒和哭泣而微微红肿、此刻却还在说着违心话的唇!
这个吻,是质问,是宣示,是压抑已久的洪流终于冲垮了堤坝。
它带着酒气的微醺,带着泪水的咸涩,更带着刘耀文终于确认心意后,不顾一切的决心和滚烫的爱恋。
严浩翔在最初的僵硬后,那环在刘耀文脖子上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