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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像液态的水银在琴键上流淌。王俊凯的指尖悬在中央C上方三寸，突然转头问道："听过《雨声如磐》吗？"
宋祖儿扶在谱架上的手指微微发颤。这是她出道前在艺术体操队时的伴奏曲，连维基百科都未曾收录的冷门旋律。少年腕间的银色手链随着动作轻响，折射出的光斑恰好落在她锁骨的红痕上。
"去年探班《破雾者》剧组..."他按下第一个和弦，"听见你在露台给武指演示彩带动作。"琶音如水漫过尘封的记忆，宋祖儿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把绷带缠在酒店阳台栏杆上，月光把染血的纱布照得像褪色的绶带。
琴声突然卡在降B调，王俊凯的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宋祖儿想起上个月热搜上那张机场路透图，他藏在袖口下的肌效贴正渗出淡黄药渍。"公司安排的理疗师..."他试图转动僵硬的指节，"非说这是打电竞累的。"
落地窗外传来螺旋桨的轰鸣，狗仔的航拍器像嗜血的蚊虫贴在玻璃上。宋祖儿突然扯开窗帘绑带，香槟色绸缎如瀑坠落。在布料遮蔽镜头的刹那，王俊凯的手已经覆上她按住窗帘的手背。
三十七秒的黑暗里，呼吸声缠绕着未消散的和弦。宋祖儿数着他腕表跳动的次数，直到他退开时带起的风掀动谱纸。那些被公司划满红叉的音符里，藏着用荧光笔标注的《塞尔达传说》乐谱编号。
"其实..."王俊凯突然用手机照亮谱架底层，泛黄的琴谱里夹着张拍立得。十五岁的宋祖儿扎着哪吒头，正对隔壁影棚溅过来的水花做鬼脸。"当年我的出道曲叫《骤雨初晴》。"
楼下的骚动由远及近，保安的手电光柱刺破百叶窗。王俊凯迅速将琴谱塞进消防栓，转身时卫衣抽绳勾住了她的流苏耳环。宋祖儿在疼痛袭来的瞬间嗅到他领口残留的银杏苦香，那味道与童年拍广告时的化妆间如此相似。
"明晚剧组放河灯。"他倒退着走向安全出口，影子被应急灯拉成细长的锁链，"要是有NG二十次的跳水戏..."笑意淹没在铁门闭合的巨响里，余震惊醒了沉睡的声控灯。
宋祖儿蹲下身系鞋带时，发现钢琴踏板缝隙卡着半枚银色指环。内圈刻着2013.4.18——正是她因膝盖积水退出省队的那天。而王俊凯卫衣帽子里飘落的诊疗单上，复健日期赫然也是这个被雨淋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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